药方子开好,交到吴诚刚的手上,靖宝便带着祁老离开。>
走出院子没几步,却见宣平侯领着小厮匆匆而来。>
“祁老,你略等片刻,我和我舅舅说几句话。”>
靖宝迎上去,一笑,“这么晚了,舅舅怎么来了?”>
怎么来了?>
自然是有一肚子话要问!>
宣平侯正欲开口,却被靖宝抢了先。>
“等大军开拔,明日我来舅舅书房讨杯茶喝,舅舅想问什么,阿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靖宝一指身后,“这会我先把郎中送走。”>
宣平侯:“……”>
祁老头走过去,眼睛白了宣平侯一眼,等走到无人之处又阴森森地开口道:“拿我做借口,再加二千两。”>
靖宝眼一翻,“要银子没有,要命有一条,拿去吧!”>
祁老头心里猫抓一样:“……”>
他娘的!>
唯女子与顾长平难养!>
……>
靖宝急匆匆回到家,目光所及,那人已等在院中,只是怀里多了一个铁锈红的木匣子。>
此刻离子时,还有大半个时辰。>
大半个时辰能做些什么呢?>
书生能写五百字的文章;>
绣娘可绣好半朵花;>
帐房先生能盘好一本帐。>
顾长平把靖宝接坐在椅子里,将匣子放在小几上,打开——>
这里面是他这些年存的家底,银票,地契,房契,金银珠宝……>
一样一样拿出来;>
一样一样说给靖宝听。>
靖宝静静的听着,心里觉得悲凉,但脸上却半点不露,眼睛甚至刻意冒出几丝光亮。>
“好了,老底都交待了。”>
顾长平动了下眼角,笑道:“以后记得每月给我发点零花银子。”>
“要几两啊,太多没有。”>
靖宝一根一根伸出手指,扒拉给他听:“府里人吃喝拉撒,下人的月银,亲戚间的人情来往,一年四季的衣裳鞋子……都是费银子的。”>
“不多,十两足够。”>
“我七爷的男人,身上只装十两银子,还不够吃顿花酒的,寒碜谁?”>
靖宝豪气万丈道:“得!我大方些,每月一百两!”>
顾长平赶紧翘起大拇指,“七爷好气量,我先谢过了。”>
靖宝得意的笑笑,“阿蛮进来,替你家七爷收起来,你家七爷发财啦!”>
阿蛮低着头进来,一眼都不敢往顾长平那头看。>
前头刚说这人不是个东西,如今人家不仅人来了,还把这么大的家业都留给了七爷。>
心,好虚啊!>
匣子被捧出去,靖宝往小几上靠过去,托着腮,问道:“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没有了!”>
顾长平也往小几上靠过去,伸手,和她的手交握,火烧般的眼睛入迷一样地看着她。>
“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靖宝脸不红,心不跳的问。>
“突然什么都不想了。”>
顾长平看着她的唇,“得给自己留点念想,下次见如何?”>
靖宝“嗯”了下,“是要留点念想。”>
人有了念想,才会惜命,还没有十里红妆的娶她呢!>
“听说,祁老头问你要了两万两?”>
“嗯!”>
“心疼吗?”>
“疼的!”>
“赶明儿我替你挣回来!”>
靖宝笑得像只偷吃得逞的老鼠,眼睛都快瞧不见了,嘴上还刺他,“你现在也变得俗了,跟钱三一一模一样,老是钱啊钱的!”>
“阿宝!”>
顾和平忽然手一紧,“我这会恨不得把天底下所有的银子,都扒拉到你这里来。”>
好保你一世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