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结了账,擦擦嘴,往工地走去。>
案子过去了三个多月,当时警察拉起的封锁带早就七零八落了。钟情仰头往上看了看,然后走进去。>
废弃的厂房,地上除了砂石灰尘,还有几处血迹,钟情不知道到底哪一处是父亲的血。>
抓捕行动就是在这个废弃工厂收网的,钟情并不知道具体的细节,只是从程星汉那儿听说,父亲当时受了伤,又跟罪犯一同坠楼身亡。>
钟情小心翼翼地踩着楼梯向上走,终于找到了另外几处血迹,也许,父亲就是在这儿受伤的。>
当时的罪犯已经死了,案子也结了,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酒楼的老板娘,可是她也不知所踪。>
钟情不明白,洗钱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事后没有人调查。还是说,已经有了结果,只是没有公开。>
钟情为了解开谜团才来到这里,结果得到了更大的谜团。她坐在公交车上,累得睡着了。>
回到家,陈星月冲上来就问:“石榴你去哪儿了啊?给你打电话你还关机!”>
“没去哪儿,我就是出去散散心,手机可能没电了吧。”>
“今天我妈加班,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跟我说,你到底怎么了?”>
“星星,我真的没什么。就是有些事情想不通,想搞清楚而已,无关紧要的。”>
“我之前也不想问的,怕你不开心。但你这两天实在奇怪,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你不是说我是你朋友?”>
钟情烦不胜烦,盯着陈星月恶狠狠地说:“怎么?是朋友就得知道你身上几颗痣,脑子几根弦?>
别用‘朋友’这张身份牌打听别人隐私。我什么时候打听过你的事?”>
说完,钟情转身回房,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陈妈妈下班回来看见陈星月一个人在趴在茶几上写作业,“星月,钟情回来了吗?”>
“妈,你别去招惹她,她最近真的很奇怪。”>
“我还是去看看吧,她在屋里?”>
陈星月点点头。>
“钟情,你晚上想吃点什么啊?阿姨给你做。”>
“不用了,我这就收拾一下回谭家。”>
听到钟情的话,陈家母女面面相觑。房门开了,钟情背上书包准备换鞋。>
“钟情,你这是……?”>
“阿姨,没事,我冷静两天,想点事情。别担心。”钟情说着,又回头看了看陈星月,“星星,刚才对不起啊,我脑子太乱了。”>
“没、没关系,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个短信。”>
“好,周一见,拜拜!”>
陈星月了然,自己的朋友有了不能说的心事,她还没资格分担。她不能追问,不能陪伴,不能阻拦。>
朋友,‘亲密’可以,‘无间’不行。>
钟情回到谭家,正撞见罗晶。>
“老公啊,白眼狼回来了!”她朝着屋里喊完,又看看钟情,“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回来干什么?”>
“‘回来干什么’?”钟情模仿罗晶的语气,“当然是坐实你老公慈善家的身份喽!”>
“你!”罗晶的脸憋得通红。>
钟情进屋后就躺在床上发呆,夜幕降临,她终于拿出手机——给何未打电话。>
她没想到何未接得很快:“请问,鄙人有什么事能为钟情小姐效劳呢?”>
“我就是告诉你,我回来了。明天,如果你想来赚补习的钱,我整天都有空。”>
“啊,这样就太好了!我明天一早就过去,你可不要睡懒觉啊,我可是很严厉的……喂?”>
活了20年的何未,第一次咬牙切齿地发誓,下次一定要先挂电话!>
十月末,北方的清晨已似冬天。何未在该睡懒觉的时候选择起床洗漱。他穿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裤子也是黑色休闲裤。>
临出门,二十出头的他感觉有些冷,想了想还是套上了黑色的风衣。>
凭借一身黑的穿搭,何未在下车的时候喜提“乌鸦”称号。>
何未出发之前给钟情打了电话,到谭家的时候,谭晓棠还没起床。>
钟情出来开门,见到何未,冷冷说了句:“真是个乌鸦。”>
何未无奈地摸了摸后脑勺,跟着钟情进屋了。>
“钟情,你把数学卷子拿出来给我瞧瞧。考试的或者作业的都行。”>
钟情在逼仄的储物间翻了半天,只找到两张做完的卷子,还是考试卷。>
何未也没有地方坐,干脆脱下大衣铺在地上,然后坐着看钟情的卷子。>
“哎呀,你这个分数是怎么考的?一百五十分满分啊,你才考三十分?五分之一?”何未终于找到了吐槽的机会,“这选择题不至于吧?才对两道?>
哎呦,看这填空,全军覆没啊!这答题你就写个‘解’?老师又不会给‘解’打分,你写它干嘛,笔油太多了?……”>
何未还沉浸在吐槽的喜悦之中,那边钟情已经歪倒在床上睡起了回笼觉。>
他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屋里很安静,抬头一看,钟情正睡得欢。>
何未敛了笑意,曲起右腿,手臂搭在膝盖上,眼底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寒意。>
谭晓棠起床下楼吃饭,去卫生间洗手的时候路过旁边的钟情住的储物间。>
“钟情!”谭晓棠喊了一声。>
钟情惊醒,慌忙起床,下地去开门的时候被何未的长腿绊了一下,然后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跌坐在他怀中。>
钟情立即起身,却被何未的两只长腿环住,嘴也被一只大手捂上:“嘘,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今天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