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我那还有时间去找别人帮忙,再说要不说这些怪事发生在我身上,我甚至于都不会去想这件事。>
不管怎么样,小廖最终答应我帮忙联系张瘸子。>
张瘸子就是小廖的师父。>
当然属于那种带发修行门外徒弟。>
我在惠一媛看见小廖,他长得还不错,平日里没事就爱研究道法,还有经书啥的,那部圣经就是他在装修期间,打发无聊时间看的一部外国书。>
小廖这也是醉了,既然信奉道法,就不应该去信西方的圣经。>
西方圣经属于基督教吧。反正我也是门外汉,什么都球不太懂。>
跟小廖联系好,确定在母亲头七完事后,回城再由他带着去找张瘸子。>
然后,我打算回老屋。>
在站起身的时候,放眼看,四周大大小小各种坟包,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感。>
心里也瞬间不踏实起来,然后急急忙忙朝回家的路走。>
今天的气候也是冷,天际一片苍白。>
回老屋的路上,遇到几个曾经在我们家帮过忙,似曾相识却记不清谁是谁的阿姨。>
阿姨们穿雨靴,挎篮子,也有打空手的,貌似出门采摘自家种的菜。>
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穿着朴素,剪短发,相貌还算可以的阿姨主动招呼我说:“陆朗,你去看他们?”阿姨嘴里说的他们,自然是我父母。>
人死了,忌讳被人提起,这阿姨这样问是合情合理的。>
我应答:“嗯。”>
“你不知道我是谁吧?”阿姨笑容可掬道。>
我老老实实点头嗯了一声。>
阿姨笑了说:“我是张萍的妈,张萍你还记得,她可是你小学同学。”提到张萍,我脑子里还有印象,一个总爱横起抹鼻涕的女孩,因为小时候爱感冒,小小年纪就得了鼻炎,到了冬天就流鼻涕。>
“是张阿姨?”>
“瞧你这孩子,我姓马,你可以喊我马阿姨。”马阿姨笑眯眯的看我,那眼神有点奇怪,就像在看自己的家的孩子,带着欣赏爱怜的色彩。>
“老马走咯,人陆朗有婆娘的,你们家张萍没戏。”有人在催,顺道玩笑一句。>
马阿姨瞪了说话的人一眼,刻意的,拍了一下我的手说:“陆朗,什么事都有一定的定数,眼光长远点,未必不是好事。”>
我微微一愣,貌似觉得马阿姨话中有话。不由得急忙追上几步问:“马阿姨,你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么?”>
跟马阿姨来的几个人等不及早就走前面去了,我喊住马阿姨她就又慢了一步,这样距离拉长。>
马阿姨见此,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朝她的伙伴摆摆手说:“你们去,我待会来。”>
“马阿姨这是要去哪?”>
“下雨了,有蘑菇,我们去瞧瞧啊。”>
对啊,我们这里地势低,潮湿,一旦下雨,就有蘑菇从树根下冒出来,有些吃得,有些吃不得,据说是有毒的。>
马阿姨站定看看四周悄悄的说:“陆朗,你还记得王狗子家的事么?”>
“王狗子家什么事?”我惊讶,王狗子这个绰号我记得,就是那个淹死了小伙伴他爹的绰号。>
这个时候马阿姨突然跟我提到王狗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个事。>
“那年,王狗子的抢生孩子死了,你是知道的。”>
我点了点头,实际上我最不愿意的就是,有人在我面前提到这件事。>
王狗子的儿子,是抢生孩子。>
因为妯娌间吵架赌气,骂出你没有儿子,就是断了香火,绝了种的话。王狗子老婆,才赌气,哪怕就是倾家荡产也要生一个儿子出了续香火,免得被恶骂绝种。>
孩子生下来,两口子是有喜有悲。>
喜的是,终归有了可以延续香火的种。悲的是,因为孩子的出生,把一个原本就不富有的家,搞得紧巴巴日子不好过了。>
首先罚款,把家里的积蓄全部倾尽。>
然后前面两女娃儿读书成了问题,只能将就在小学读到三级,能识别男女厕所就终止供她们读书的想法。>
两女娃早早辍学在家,帮家里干农活,到了瓜王狗子抢生孩子读书的时候,王狗子两口子可谓是想方设法,卖鸡蛋,卖米,都把孩子送去读书。>
王狗子的抢生孩子叫王亚星。>
王亚星读书还可以,一年级,第一批加入少先队员,成绩名列前茅。>
就我爸妈也特别羡慕人家孩子那么争气,就一年级,二年级下来,王狗子家墙壁上,那三好学生,以及其他各种奖状都贴了好几张。>
王亚星是王狗子的骄傲,是王狗子老婆的命。>
只可惜,八岁接近九岁的王亚星,却因为我一句话,赌气下去摸鱼钩,被水淹死了。>
这件事虽然过去了接近二十年,但屡屡被人提起,我心里就不舒服。>
事实上,我很小的时候就嫉妒王亚星。>
因为我父母总是把他的优秀,用来跟我对比。>
一次两次可以,可是长久下来,我的心态就不再那么淡定,总是有一个可怕的邪恶念头在心里,很希望王亚星变成傻子,或者说出什么事故,只要他变成傻子,就不会有人关注他,因为傻子不可能再正常学习,也不可能年年得三好学生奖状。>
有了这种邪恶的想法,即便跟王亚星在一起,我心里的不平衡偏差极大。>
直到王亚星出事。>
出事当天,王亚星是尝试想要把鱼钩取起来,但到了一定程度,他不愿意再下潜。>
我就说了一句孬种,可惜了那么好的鱼钩。>
然后,王亚星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