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被吓了一跳。
果然,人不能随便做坏事,报应来得就是这么及时。
松鼠窝里的葵花子被吓得窜天高,毛都炸了起来。
青烟和葵花子面面相觑,僵硬地转头,看着砸在脚边的东西。
是个人!
青烟用眼神逼迫,葵花子认命地动手把沾满了血的人翻过来。
看见他额头上的墨玉玄锦抹额,青烟立马认出他是独南行。
她伸手探了探鼻息,示意葵花子把人抬进去。
“谧儿消息有误,不是说灭门了吗?”她没心没肺地嘟囔着,心里却有些担忧。
伤势不轻,也不知能不能救好。
而且谧儿说过,禁锢之鼎已经变成魔器,会吸灵聚魂,这会儿独南行不会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神魂的行尸走肉了吧。
葵花子力大如牛,像提破布一般把独南行提了进去。
动作粗鲁,青烟甚至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谁叫他半夜三更扰鼠美梦,活该!
葵花子没有半点同情心,把人丢进屋里就会松鼠窝睡觉去了。
青烟查看独南行的伤势,喂了不少药丸子,又连塞十几颗荞牙子,然后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等他醒来的过程中,青烟无聊,便把给他用的药都写了一遍,以后也方便讨要诊金。
只是现在契阔楼名存实亡,不知还有没有钱。
瞥见一旁某人常用的茶杯,想到他时常坐在这里看书写字,青烟决定要远离这张桌子。
她走到独南行身边,发现他内侧的一只手紧攥着,便好奇地俯身,弯下腰去查看。
乌黑的长发滑落,遮挡住清丽无边的脸,远远望去,像是要亲吻躺着的人一般。
青烟掰开独南行的手,是一只环形玉佩,看不出来是谁的东西。
不过一看就是个真宝贝,这样她就不用担心独南行付不起诊金了。
门口一道黑影掠过,带起一阵风,吹得竹林沙沙作响。
青烟闻声跑了出来,却是什么也没看见。
望着夜风中晃动的竹林,青烟喃喃自语,“难道是我多心?”
竹林外,老翁在扫地。
胖女人抢了他的扫帚丢得老远,“都什么时候还扫地,你没看到他那样子吗?”
老翁望着负手而立的人,叹了口气,“你都没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胖女人两手插着肥嘟嘟的水桶腰,“说到底,都怪魔族那个死小子!要不是他重伤杀手头头,青烟丫头也不会同情心泛滥,女人最容易心软了,也难怪会偏向……”
胖女人怕他伤心,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笑着走过去。
“要不我也给你来两刀?青烟丫头见了定然心疼不已,对你肯定嘘寒问暖,照顾有加。”
从风:“……”
有一瞬间他心动了。
以前自己不舒服,她的确会嘘寒问暖,照顾有加。
但如此一来,岂不是相当于在骗她?
“我难道只能靠这种卑鄙的手段才能得到女人的心?”
胖女人被他噎得说不出话。
可不是嘛,现在不就是这样子的嘛。
胖女人不敢说话。
从风转身看着她,“你还是回去吧,多日不着家,他肯定以为你跟野男人跑了。”
胖女人还是不放弃,塞了一个小瓷瓶给他,特别强调,“关键时刻很管用!”
从风猜到她的意思,想拒绝,最后还是收下了。
过了几日,青烟都没见到从风,独南行的伤势倒是一日日慢慢康复,应该很快就会醒。
这天,青烟在庭院神游,见兰深盘坐练功,突然想到了什么。
“落寒呢?”
她只在每日卯时听到李落寒在院外叫她一声,只说去山顶修炼,然后一整天便不见人影。
兰深不善撒谎,只得据实以告,“他下山去找琴画大师姐了,不过他上午的修炼一日都没落下。”
青烟已经不再让他们背石头上山,而是每日到山顶修炼半日,山顶终年积雪覆盖,用极端环境磨炼意志和体质。
青烟犹豫了一下,又问:“那他呢?他上午也在山上吗?”
兰深知道她问的是从风,垂下眉眼,摇了摇头。
青烟皱眉,“五日都没有上山?”
兰深点头。
青烟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不是说要换个身份吗?师徒以外的身份难道就是做陌生人?
亲都亲了,现在却一声不吭一走了之,真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