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万？张经理好像很缺钱？”岑今语靠在洗手台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胸口抱着一沓文件。
张悦神色变幻，在摸清敌人底细前，她不好自露马脚，大大方方的将手机收好，来到洗手台前，任冰凉的水柱冲在她手上。
“我从不知道岑经理还有偷听别人打电话的嗜好。”
“这是偷听吗？”岑今语讥笑道，“我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听，动静这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打公众电话呢。”
张悦语塞，不想和她过多牵扯，对于她刚才的解围，张悦是有感激，但感激归感激，两人立场不同，注定了不能走同一条路。
“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祝岑小姐还能再偷听两通电话。”她礼貌地点头往外走，可是对方似乎没想让她走得这么干脆，扬着手里的文件夹。
“张经理这样的状态真的能统领商务部吗？继续上班没问题吗？你文件落在会议室了，今天开会的内容，你确定都听进去了？”
“岑、今、语！”张悦实在忍无可忍，被偷听打电话就算了，还被质疑能力和态度，这不能忍。
“我听得见，你不用这么大声，想把人都叫来看你单方面和我吵架吗？”岑今语说。
张悦简直被她气到七窍生烟，又不好直接发作，现在她在公司，能降低一分存在感是一分，可不能在这关头再引发注意力了。
她恨恨地拽过岑今语手里的文件夹，因为太过用力，文件散落一地，她也不指望对方能帮忙，倾身去捡，就在弯腰的刹那，手机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那手机好巧不巧地落在岑今语脚边，而她似乎也良心发现了，弯腰捡起，递给张悦的瞬间，人脸识别自动弹开，里面的内容一目了然。
徐凯丽发给张悦的“证据”。
一图一图，做成九宫格。
岑今语神色晦莫难辨，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悦抬头一瞥，恰巧看见这一幕，一时间惊慌失措，刚整理好的文件啪嗒一声再度散落在地，又捡，又散，手像是废了一样，连几张纸都抓不稳。
最后还是岑今语将手机递过来，她怔怔地接过，只觉得天快要塌下来了。
岑今语什么都没说，只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洒然离去。
张悦慌了，从未有过的惊慌。
她要去告发自己吗？
她要去报案吗？
她要毁掉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吗？
不、不可以！
她追过去，岑今语不知怎么没有等电梯，反而往楼梯间走去，张悦吓坏了，满脑子都是徐凯丽站在被告席上百口莫辩前程尽毁的画面，一股恶念油然而生。
如果，如果岑今语不在了，自己的事情就不会被揭发。
如果岑今语不在了，岑莹莹就会是日月传媒的准继承人，而她自己，也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如果岑今语消失了……
这里没有监控，不会有人发现的……
不知为何，这些念头驱使着她。
这时，电梯叮咚一响，她迅速摁了往下4楼的电梯，她不相信岑今语的脚程能有这么快。
她迅速跑到楼梯间，听着上面的声响，岑今语果然还没到，她偷偷地埋伏起来，用门板掩盖自己的身影，然后像一个猎人，耐心的狩猎自己的猎物。
哒哒哒——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张悦越来越紧张，紧握的手心全是汗，她不敢呼吸，生怕轻微的动静都让别人发现自己。
她看见一双鞋子从门缝路过，脚步声即将远去。
就是现在！
她猛地推开门，岑今语闻声转头，正当这时，张悦狠狠一推，那脸上分明还挂着张狂而诡异的笑意。
岑今语的身影如愿消失在楼梯转角。
就要结束了。张悦想。
正当她想以对方的惨叫庆祝自己的胜利时，空气中飘起一抹轻飘飘的嘲弄，在空旷的楼道里幽然回荡。
“就这样吗？”
张悦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往下一看什么都没有，四周除了她自己剧烈的喘息，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怎么可能？
她明明看见她跌下去了，这声音，是人？是鬼？
报应有这么快吗？
书上不是说，就算是变成厉鬼，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岑今语她……？
事实上张悦就是心虚了，做了亏心事心里有鬼，但凡她镇定一点，都能想到对方没那么容易死。
武术6段啊，武术协会颁发的荣誉，这能造假吗？
岑今语确实跌下去了，只是在身体往下栽去的同时，她的右手往栏杆上一撑，就势往楼梯扶手滑了一截，稳稳当当地落在下一层的扶手上。
在看到张悦见鬼一样的神色时，她几个撑跳蹦到对方跟前。
“你……没死？”张悦已经不认识自己的声音了。
“抱歉，让你失望了。”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只是在张悦看来，犹如鬼魅一般可怕。
“等你这么久了你才动手，真孬，我本以为你在董事长那层就该对我出手的。”岑今语说。
张悦脚软了，不，应该说她全身都已经软了，啪嗒一声无力地跌跪在地上，嘴唇哆哆嗦嗦的，看向她的眼神已经由愤恨变为惊恐了。
“你……你都知道吗？”
这样被强烈支配的感觉，太可怕了。
这个人……太可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