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事米宽本来是不知道的,但他给危别川打完电话之后,又担心万一危家要人,他到时候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就调出了大门口的监控,想看看米禾当时是朝哪个方向走了,结果就看见他儿子送出去了二十万。
他倒不是舍不得钱,虽然米宽向来对米禾抠门,但也不至于真为了这二十万生气。
米恪长到这么大,基本上已经对米宽的训斥免疫了,闻言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我给的是我自己的钱,连这你都要管?”
米宽一拍桌子:“什么叫你的钱?你手里的钱难道不是我给的?”
“还真不是。”米恪嗤笑。
旁边冷着脸的崔明英不耐烦道:“你多久没给过儿子零花钱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米宽噎了一下。
他倒没说什么‘就算不是他给的,那也是崔明英给的,说到底还是他的钱’这种屁话。
哪怕脸皮厚如米宽也知道,崔明英手里的资产,跟他没一毛钱关系。
说完就直接帮危昭临拉开了车门,还根据她学来的绅士风度,踮起脚尖用手护住危昭临头部,以防他在坐进去时撞到头。
与此同时,米禾一行人刚刚走出医院。
然后不死心的暗暗对比了下他和危昭临的体格。
“嗯。”危昭临先是点了下头,随即又觉得有点不符合,人类求偶时的狗腿状态,于是改口道,“你有其他想去的地方吗?我可以陪你。”
就连崔明英都被米宽这波,厚颜无耻的言论给震惊到了,米恪更是恶心的险些反胃。
米宽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脸上的贪婪和不甘,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
危昭临:“……”
“用的用的,这束月季代表了我对你的心意。”陆远川温柔一笑,深情道,“米禾,你知道吗?红色月季的花语是纯洁的爱。我很喜欢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静静地盯着米禾高举起来的胳膊看了几秒,蹙着眉认真请教:“这个动作……是不是应该由男士来做?”
就算危家同意了,让他们离婚,可米禾离婚之后,陆远川凭什么娶她?
就凭他俩聊得来吗?!
这要没点神经错乱在身上,能说出这种疯话?
米恪被膈应了个够呛:“失心疯了吧,直接联系精神病院得了。”
米禾茫然的看看花,再看看捧着花的陆远川:“?”
“……”米禾认真回想了下自己之前看到的相关内容,默默放下了胳膊,小心翼翼询问,“那你来?”
米恪:“……”
崔明英:“……”
他没动。
危昭临上前一步把米禾挡在身后,面无表情地提醒陆远川:“我们已经出院很久了。”
默默又往后退了两步。
米禾:“……”
先不说米宽这态度前后转变的有多离谱,单他说出来的话听着就像疯了。
米宽沉着脸:“重点是他给的谁的钱吗?重点是他把钱给了米禾!”
米禾愣了愣:“……不用。”
米禾茫然眨眼:“……谢谢,但花就不用了。”
这种事竟然还要分男女的吗?
沉默过后,崔明英小声问儿子:“这老东西是终于疯了?”
两人有着五六公分的身高差,站得距离越近,身高上的优势就越明显,陆远川被扑面而来的压迫感逼得后退一步。
“你别胡搅蛮缠行不行?”米宽深吸一口气,“米禾身上没钱,那她就只能回去找危昭临。哭也好,闹也好,求也罢,总有个重归于好的机会,可她现在拿着钱,谁能知道她跑哪去了?要是彻底被危家放弃了,那我这么多年不就等于是养了个吃白饭的?”
景和医院的院长儿子听起来好像家世不错,但这也得看和谁比!
跟危昭临比起来,陆远川就是个弟弟好不好?
以米宽的性格,他会干出这种丢西瓜捡芝麻的事?
而且这是他想让米禾,嫁给谁就嫁给谁的事吗?
在三人都没注意到的地方,墙上本该是关机状态的电视机,突然显现出一片雪花点,一道模糊的人影在雪花点中若隐若现。
他僵硬两秒,哆嗦着手掏出手机给陆院长打电话。
但就此认怂是不可能的。
什么情况?
陆远川一改往日的随性打扮,穿了一套宝蓝色的西装,头发是专门做的造型,应该还特意用发蜡固定过了,毕竟他刚才跑成那样,头发都一丝没乱,不糊上个几斤发蜡,实在很难解释这种现象。
“老陆,你赶紧来医院门口一趟,远川病得更厉害了,还有——”
“得把她找回来,让她跟危昭临离婚,我另外给她找个人嫁了,景和医院那个院长的儿子就挺合适,好像之前还跟她挺聊得来。”
“我们直接回去?”米禾问道。
崔明英确实不待见米禾,之所以会这么说纯粹是为了挺儿子。
他们到医院门口时,司机正好过来。
“我知道,只是上次没来得及说,这次补上。”陆远川歪着上半身,抻长了胳膊,试图绕开危昭临把花送到米禾手上。
唐文兰和危别川经此一事,已经充分认识到了儿子,对儿媳妇的深厚‘感情’,也懒得再凑上去碍事,还没出医院就打电话叫了司机来接人,老两口则打算直接开车回老宅去。
危昭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