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再精湛的演员,也有疲惫不察,露出马脚的时候,王妃是他的枕边人,一定比我们都清楚烈阳王的异常。”
“嗯。”
烛火下,乔晚面容秀美,双眸灵动,看得陆承安心动不已。
“你明日带玄道子去王府,给王妃把个平安脉,我总觉得她的身体有点问题。”
“若王府世子失踪是烈阳王算计好的,那王妃无法诞下子嗣应该是人为原因。他无后,才能让永昌帝这般相信他的忠心。”
“这盘棋怕是他许久之前就下好的。”
“好。”
陆承安说完,二人又没了话语,他几次想开口,却不知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浓黑的墨汁从笔尖掉落,在眼前的宣纸上氤出一个黑点,陆承安看着眉心紧锁。
略有些烦躁的把纸团到一旁放下,他才重新提起了笔。
第二日,还不等陆承安去王府,烈阳王妃就寻人来找他。
“去寻玄道子,让他今日跟我一起去王府。”
龙吟点头,把正蓬头垢面蹲在房里搓药丸的玄道子喊了出来。
玄道子拎着药箱,嘴里正嘟嘟囔囔的骂着,陆承安没听懂在骂些什么,便也就随他去了。
二人到了王府,看见烈阳王妃眼底透着青黑,怕是昨日一夜未眠。
“子良……”
王妃刚开口,就看见了胡子拉擦,脏兮兮打着呵欠的玄道子。
“这是上京有名的大夫,您身子不好,我今日带他来给您把把脉。”
本还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烈阳王妃只点点头,伸出了手:“劳烦先生。”
她语气很是温和,在对待自己儿子的时候,远不似面对乔晚那般不耐、心烦。
哪怕是见玄道子伸出两根黑黢黢的手指头,也强忍着没有发作。
好似生怕自己伤了儿子的一片孝心般。
“咦?”
“王妃这些年可是一直在用什么药物?”
“先生何意?”
苏沅直起身子,神色略带冷意。
“王妃想想这些年有没有吃过一种甘中带苦,回味略有酸涩的药物?”
苏沅摇头:“不曾。”
“那闻起来略有潮湿腐木味道的东西,王妃可曾长时间接触过?”
“应该不曾。”
被问得有些恼,烈阳王妃厉着眉眼:“你可是在故弄玄虚?”
“老夫这是在问诊,若是不能确定你中的是哪种毒,老夫如何给你解?”
“中毒?”
苏沅眉目一挑,往日的温柔和软全部消失,她如今满眼凌厉,看着极具威仪。
玄道子抬头,看着王妃皓白手腕上清晰印着的两个指头印子,不好意思的在身上擦了擦手。
“嗯,你中毒了,我瞧着像是南边巫医的路子,但我也不太能确定。”
陆承安见俩人都没有说到点子上,在旁边问了一句:“这毒可是取人性命的?”
“这倒不是,这毒是用来防止女子受孕的,可它虽然不会取人性命,但极其伤害女子血气,王妃的月事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是。”
“阴虚阳搏,崩漏不止?”
烈阳王妃脸色异常难看:“是。”
玄道子从药箱中拿出一粒药丸递给她,苏沅看着玄道子的手,没有去接。
陆承安抬手拿了过来,放在烈阳王妃面前,苏沅无奈,只能服下。
见烈阳王妃不待见自己,玄道子心下不高兴,看着屋中的花盆,缓缓开口:“王妃请闭上眼睛。”
苏沅闭上眼睛后,玄道子把花盆中的茶花拔了出来,又从药箱中抓了一把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碎渣丢到土中。
他用布包裹着潮湿的根部,直接放到烈阳王妃鼻端。
“王妃闻闻,对这味道可有些熟悉?”
烈阳王妃皱眉轻嗅,原本还有些恶心,可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僵住了。
陆承安和玄道子只见她脸色越发苍白,浑身血液好似被人抽干一般。
一瞬间,陆承安发觉她面容都枯槁了几分。
“王妃可是想到什么了?”
苏沅慢慢睁开眼睛,面色凄然。
“子良……”
陆承安应是。
“娘亲知道你夫妻二人要同我说什么了,娘亲无事,你先回去吧,明日娘亲再寻你二人。”
让身边丫鬟送陆承安和玄道子离开,苏沅目光怔愣的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