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县,高速路口,唯一的中国石油加油站。
面包车在停下来以后,一个壮硕得有些不像话的青年,顶着一个大光头,穿着黑色背心,牛仔裤,加上不伦不类的板鞋,手上拿着手机直接下车。
“小柯,加完油,等会儿。”青年冲着驾驶室的青年说了一句,转头去了厕所。
这边的加油站不大,所以厕所也就只有两个蹲坑,汉子抓到一个空位,直接走了进去,随机关门,很是小心翼翼。
“喂?”进去之后,他蹲下身,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大壮。”青年面无表情地说道。
“卧槽,这电话也不是你的啊?”电话那头,一个声音很是奇怪地说道。
“我的人,不能漏,草。”大壮骂了一句,随机问道:“我们到了,你不来接啊?”
“到了是吧,你们直接去花花旅馆,那边的房间,都给你们开好了,直接过去就行,我这边还有点事儿。”
“朋友,咱俩是同学,我来帮你,你可千万别给我瞎整昂。”大壮拿着电话,面色阴沉地说道。
“行了,钱不会少你的,明天我就过来找你。”电话那头有些不耐烦了,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大壮拿着电话,怔怔出神,这**开着破面包,几千里都干过来了,到这边,连个接待的人都没有,他心底也很不舒服。
沉思半晌后,他拿着纸巾擦完屁股,回到了面包车上。
“哥,咱接下来去哪儿?”他上车后,驾驶室的小柯抬头问道。
“去花花旅馆。”大壮沉声回到。
“草,没人来接啊?”后座的另外一个青年,顿时不写地撇着嘴巴,大壮回头一瞪眼珠子,那人直接闭嘴,看来,大壮在这群人中,相当有威信。
车内一共四个青年,除了大壮和驾驶室的小柯之外,还有两个人,这两人看上去,年纪也不大,但眼神中,全是不可一世,似乎,有枪在手,天下我有一般了不起。
花了半个小时,几人才找到了所谓的花花旅馆,一小车,小柯就特么笑了,笑得很阴森。
“哥啊,你这朋友,到底靠不靠谱啊,草,就这地儿?”小柯叼着烟,指着前方斑驳的招牌,不大的二层小楼,好像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一样,很是落魄。
“出啦了,就低调点,我们来干啥来了,你不知道啊?”大壮看了一眼招牌,虽然有气,但也没有啰嗦,几人一人拿着一个包裹,走了进去。
“几位,住店啊?”
刚刚还在打游戏的老板娘,刹那间感觉面前的阳光被遮住,抬头一看,四个大汉直接将大门堵死,眼神凌厉。
“恩,小成定的。”大壮不爱多说话,简单说了两句,拿着房门钥匙就带着三人往楼上走。
“哐当!”
房门被打开,一股强烈的霉味儿充斥着鼻腔,屋内的摆设很是简单,一张床,一个破旧的电视,连特么洗手间都没有。
“草,这是啥啊这是?”
“麻痹的,这还有避孕套?”
一进去,另外两个青年就不满地叫嚣了起来,你说外面破旧就算了,里面还这么埋汰,垃圾桶里,居然还有没得及收拾的避孕套,这**是几天前就定好的么?
“大哥,咱换地儿吧,不受这个罪,草。”身后一个青年,说话带着浓重的东北口味。
“呆着吧。”大壮打开两个双人间,里面的摆设都差不多,并且在厕所只有在二楼的最深处才有,房间外面的窗口,也被防盗窗焊死。
说完,大壮拿着电话就走到了二楼通风口,拨通电话很不客气地骂了起来:“小成,我特么帮你办事儿,不止是冲着钱来的,还有我们当年小学同学的情分。“
“啊,咋啦?”小成躺在病床上,咬着苹果,很是诧异地问道。
“草,你看看你,给我安排的什么地方,麻痹的,连个厕所都没有,像话么?恩?”大壮急不可耐地呵斥着,一点也不带惯着的。
“晕死,老板不告诉我说,有厕所么?”
“有是有,但是是公厕。”大壮低声吼道,想了想,他压低声音说道:“这都不算啥,但二楼的窗口被焊死,一旦出事儿,连跑的地方都没有,你让我咋办?”
“……”小成咬着苹果没有说话。
“算了,今天我们将就一夜,明天我们自己找吧。”大壮无奈地甩了一句,但小成却并没有同意。
“条件是简单了点,但绝对安全,你找的那些地方,不安全,万一被人漏了,你们还拿啥帮我办事儿?”
“呼呼……”听着他的话,大壮呼呼地喘着粗气,沉思了很久很久,他才说:“明天给我把钱打到卡上。”
“给你一半,事儿后,再给你另外一半,你看这事儿,靠谱不?”小成脸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接过了话头,想必是针对这种问题,他想了很多种的攻关技巧。
“行吧。”大壮说道:“早点把人物,地点给我,我办完,还得回东北。”
“欧了。”
……
重庆,某大型酒店。
今日,我在这个酒店,按照媛媛家人的意思,请周围的亲朋好友吃饭,来的人不少,反正坐了十几桌,而我能认识的,也就十几个。
“大哥,嫂子家的亲戚,咱都这么势利眼呢?”抱着孩子用送走以为虚以为蛇的亲戚过后,华子站在我身边,不满地问道。
“呵呵。”我转头看着他一呲牙,说道:“你回家,也是这个道理。”
“可我没你有钱啊。”
“草,你要多少,我还能不给啊。”我笑骂一句。
“小龙,快来,坐下吃饭了。”这个时候,陪着柳家几个长辈聊完天的柳爸爸,冲我挥手,我带着孩子走了过去。
说实话,我不爱和他们亲戚吃饭,因为在一起,总觉得少了很多东西,没有以前的感情单纯质朴。
一上来就是问,你在哪儿挣钱,一年能挣多少,有房还是有车,还是有房车?接着又说,他哪个侄子和我一般大,现在在哪儿,发展得挺好啥的,我听着这些虚伪的话,感觉食之无味。
这就好比我们的同学会,以前呢,在一起打闹,好久不见的喜悦都溢于言表,现在呢,去了都是炫富,混得好的在一起,混得不好的在一起,简直成了几个阵营,一点意思都没有。
“大哥,三哥来了。”饭吃了一半,华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俯身对我轻声说道。
“是么?”我转头,不解地看着他,他点了点脑袋,带着我就往酒店外走去。
酒店大门口,一辆挂着重庆拍照的路虎揽胜,很是嚣张地停在一侧,漆黑的称身,带着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