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忽然又退了出去,像是从来都没来过。>
翌日清晨。>
外头微微结了点霜。>
夜棠从床上做了起来。>
头发还有些乱糟糟的,被褥也不平整。>
她眼神迷离,脑阔子也有点疼。>
春莹闻声带着一批人进来给她洗漱。>
夜棠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道,“昨晚,朕做噩梦了。”>
“朕梦见有人想砍朕。”>
她淡淡地把自己的梦给说出来。>
却不料所有人手上的动作皆是一顿,一脸惊恐。>
心里揣测皇上的话语。>
难道她是想要借此来迁怒她们吗?>
难道她又要和以前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暴君一样了吗?>
难道她又要对他们下手了吗?>
尤其是春莹,眼中略微透出恐惧,但又尽力自然,“皇上,皇上怎么会做如此奇怪的梦……”>
她从小就懂眼色,此时什么也不说了,直接率先跪下,领着全体宫女太监。>
“奴婢(奴才)绝无此意!”>
齐声,洪亮又吵人。>
夜棠本来还有点困的,现在神志完全清醒了,她有些无语地看着时刻都总是这么怕自己的人们,“没必要啊没必要……”>
她又接了下半句。>
“在朕的梦里,那人的确想砍朕,不过朕送了那人一个鸡腿,他道了一声谢谢就走了。”>
“……”>
她撇了撇唇,又站起身来,也叫他们别跪着了。>
春莹:“……”>
宫女们:“……”>
太监们:“……”>
不知是谁带的头,一句,“皇上圣明,皇上做梦做得好”又齐刷刷地响在了养心殿里。>
夜棠捂脸,这倒也大可不必。>
梳洗完毕,又简单吃过早饭。>
夜棠便去上朝了。>
昨夜是>
初春确实严寒,一路上甚至觉得有些冻脚。>
直到大殿里,好几个暖炉烘着,才好些。>
一路哈着气,踩着嘎吱嘎吱的冰块进来,她搓了搓手背打算抬头讲话。>
可出乎她的意料的是。>
当她徐徐踏入大殿的同时,还见到一个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进来的人,一身官家上朝服饰,乍一看是一身的浩然正气,有模有样的。>
夜棠翘了翘唇角,挑起眉尖,“万嘉裕?”>
“臣在。”>
“万公,不,万爱卿何不多歇息两天再来上朝。”>
万嘉裕作揖,“初春事务繁忙,年末将至,大年也还没过,臣又刚刚交手大司农的职务,实在是不能呆在家里吃喝懒做,便让人推着臣上朝来了。”>
他的轮椅开出了一条相当宽的大路。>
一时间,各个人神色各异。>
对他的眼神也都复杂多思。>
“好。”>
昨日一整天万嘉裕都泡在了账房里,把夜国一整年的税务账单给看了一遍。>
他不愧是首富家里出来的,管账颇有一套道理,国库亦是如此。>
虽是还没梳理完毕,仅仅是一个季度的。>
“刘如玉在十二月七日未记录西域使者进宫的百两珍宝,十一月二十五日补助金未曾发放,约有万两银子,十月一日农民们上交上来的土地也少了百亩……”>
一列长长的表单,至少列了数百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