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么了?
怎么会受惊吓?
现在要不要紧?”
两个原本神色平和的大男人脸都变成了刷白的颜色,公孙政也担心着,却不得不克制着,表现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即使担心,也不能让皇上起疑,好在,他要问的,卫青已经一股脑的全都问了出来。
“卫青,朕知道你和子夫姐弟情深,子夫只是受了惊吓,动了胎气,现在好好的调养,过几就没事了。”
“姐姐在皇宫里好好的怎么会被惊吓?”
刘彻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手里紧紧捏着的白玉的九龙浮雕杯倒映着泠泠的酒色,刘彻的目光冷的怕人。
“是朕不好,没有保护好她,朕一时大意,竟没有想到刘陵在宫中也部下了奸细,那几日,朕一门心思都在淮南的战事上,对于刘陵也派人密切监视了,没想到宫中也出了乱子。”
短短的几时间里,不仅仅是淮南生了大的动乱,宫中的颠覆也是大的惊人。
刘陵留在京城,接到淮安节节败退的消息,心焦不已,无奈远水解不了近渴,刘陵没有办法在刘迁和刘安的身边帮他们,便想出了绑架卫子夫,在京城制造动乱的计划。
而能够帮助她实施这个计划的只有身处宫中的莫语岚,莫语岚生了女儿之后,刘陵没有再交付给她什么任务,莫语岚在心里暗暗祈祷,不要再有什么风雨,她甚至希望着淮南快点战败,她就能早日的拜托刘陵的控制。
可是事与愿违,皇上出兵的第二日,莫语岚便受到了刘陵的消息。
刘陵的脸色有些苍白,眉头紧锁,想是淮南战事爆让她头疼的缘故。
“翁主。”
莫语岚轻轻的唤了刘陵一声,树梢的落花飘落在刘陵的间,竟显得有几分憔悴落寞。
刘陵抬起头,目光轻飘飘的落在莫语岚的身上。
“皇上起兵了,淮南的情况很不好,那几个和父王交好的诸侯王竟然也拒绝帮忙。”
莫语岚漠然。
“语岚,你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翁主都没有办法,语岚哪里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莫语岚,你恨我吧,你是不是希望淮南能早日被皇上收复,淮南没有了,那我再也没有什么能力可以控制你了,你就可以逍遥了?”
刘陵的目光透过一层朦胧的水雾,闪着洞悉人心的光。
“语岚不敢这么想。”
“莫语岚,就算你这么想也无所谓,现在你要为我做最后一件事,这件事办成了,你就自由了,你会和郭解团聚,也可以离开皇宫,过你想要的生活。”
最后一件事?
莫语岚不可置信的看着刘陵,出这番话来,难道淮南真的不行了吗?
“你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绑架卫子夫。”
风声呼呼的变大了,梧桐的树叶深深浅浅的铺了一路,或黄或绿,那呜咽的风声听起来就像是哭泣,令人毛骨悚然。
“为什么?”
“你在宫里这么久了,卫子夫对皇上的重要性,你不会看不出来吧,除了她,还能有谁对皇上产生更大的威胁。”
是啊,皇上对于卫子夫的宠爱,那种自内心的喜欢,还有谁能比得上呢,帝王之爱,是福,也是一种祸。
“你要利用卫子夫的安慰威胁皇上退兵么?
不过是个女人,皇上再宠爱,也断不会为她放弃江山吧。”
“那可不定,你要是不信,那咱们就赌上一把,不过前提是你要先把卫子夫抓来,我住在宫外,皇上对我又多加防范,只有你才最有机会接近卫子夫,办成这件事情。”
“可是就算我能接近卫子夫,也没办法带她出宫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想办法把卫子夫困在你宫里,我会尽快进宫,和你接头,带卫子夫出宫,后面的事情,就都交给我。”
“翁主要在皇宫里动手?
这不会太冒险了吗?”
“我自有打算,你一切听我的就好。”
莫语岚面带难色,刘陵带着嘲讽瞥了莫语岚一眼;“我听你和卫子夫处得很不错,该不会是下不了手吧。”
“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莫语岚。
你要是不想做,我也不为难你,只是我手下的这些人,十有**都在皇上的视线之下,实在不行,只能让郭解冒险了。”
“你”
郭解是死肋,刘陵一直都知道。
“我会按照你的做的,希望你也能信守诺言,这是最后一次我为你做事,但是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你放郭解自由,不要再打扰我们。”
“当然,我刘陵一向话算数。”
刘陵邪魅的笑,腰间挂着的珠子咋然撞击,出叮当脆响。
有些事情,莫语岚始终是无奈的,进宫的时候,她由不得自己,怀孕的时候,也是身不由己,现在还是依旧,不管刘陵的最后一次是真是假,她都不得去做,那个眉若墨画,鬓若刀裁,鼻梁高挺,行止风流从容的少年,那个曾经占有她生命全部的男人,那个渐渐远去,身影渐渐模糊在浓雾中的男人,她必须去救。
从获得皇上恩宠的那日起,莫语岚就感觉到他们之间大概是不可能了,但是她还是想再见他一面,一面就好,看到他安好,就心满意足了。
莫语岚的竹韵斋,是由一条弯曲的羊肠道通完幽深的竹林深处,两旁尽是高大的竹子新栽的十几棵紫竹,在阴冷的黑夜里,朦胧着鬼魅的氛围,刺骨的寒意不住的往外渗。
“郭解,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莫语岚喃喃自语,长披散在肩上,像是水墨渲染出的瀑布。
啁啾的鸟声,伴着春风,暖暖的,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这样好的气,在院子里架上躺椅,晒晒太阳,一扫潮湿之气,是最快活的了。
莫语岚在卫子夫的宫殿里,坐了许久,都是懒懒的着呆,卫子夫看着反常的莫语岚,有些担心的问道:“语岚,你身体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