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倩媚继续说着,语气里教育的意味愈发浓烈:“要不我怎么赶着促成这个婚事。
你想想,外面有多乱啊,三宫四府的人天天不消停,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打过来了,就咱们蒲泽院这几个不成器的,怎么打得过!
二十年前那些血战啊,你是都没看见,那时候我跟着咱们师父,日日是提心吊胆,那日子过的……”
易倩媚连连摇头咂嘴,又说:“这回茵儿嫁给宋明他哥哥,要是哪天外面打起来了,他宋明还能不管咱们?
让你方师姐在他哥哥耳朵边吹点枕边风,咱们就安全了!”
施庆同陪笑着:“大师姐高明,您的话,方师姐从来都听。”
易倩媚翻了个白眼:“那是,我的话,她敢不听!”
“大师姐,小弟愚钝,还是没明白为什么那些门派不去乾山。”
施庆同陪着小心问。
易倩媚愣了愣,手一挥:“嗐,你笨死了!”
施庆同低头恭恭敬敬:“小弟愚鲁,还请师姐指点!”
易倩媚瞟了他一眼:“乾山势力巨大,那些门派又多是和咱们六院双山结交,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去乾山顺理成章,而且也要巴结人家嘛!
现在的人啊,都是谁有势力往谁那里跑!
我呸!
可是咱们蒲泽院本来势力就弱,再没有送亲的人,不是更不好看?
所以才让你提前送请帖,专请他们到咱们这里来。”
施庆同仍旧很疑惑:“提前请他们他们就来吗?”
易倩媚“哼”
了一声:“这些门派,你不给甜头,他们怎么肯出力!”
易倩媚摇晃着衣袖,显示出不屑的模样,也不顾冬天的寒冷。
“那他们来了,就是把师姐送上轿,然后就散了不成?”
施庆同又问。
易倩媚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怎么能散了呢?!
当然是跟我们一样送亲到乾山去啊!
这是娘家人啊,你懂不懂?!”
施庆同眨了眨眼睛,口吃道:“那……那……让他们这么来回跑,他们都答应了?”
易倩媚指着施庆同,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你笨你还真笨啊你!
无利不起早!
咱们给他们许下好处,他们自然答应。”
斜着眼瞟着施庆同:“你也学着点!
以后让你们跑腿的时候多着呢,不能总劳动你师姐我吧!”
施庆同忙陪着笑脸点头:“多谢师姐指点,小弟受益匪浅!
小弟愚钝,就只能劳烦大师姐您多费心了。”
易倩媚闭上眼睛,听着恭维话,突然睁开双眼:“你这得多上心啊,可别出问题。
之前宋明求亲,宋安迎娶坤山的翎真,就出了一回篓子,宋明气得差点带人杀过去,当时他师父拦着,那女的又出了家,立誓终身不嫁,宋明这才没去,咱们蒲泽院可经不起这风波。”
说着又紧扇了几下衣袖。
施庆同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翎真是为了逃避和宋安的婚事才出家的,那传言竟然是真的。
易倩媚见施庆同脸色都变了:“能干点啥!
听人家出事就吓得脸白了?
那自己就得小心着点!
本来坤山虽然都是女子,却是巾帼不让须眉,可自从那件事一出,翎真落发为尼,后来不知所终,她师父当时的掌山人玄清妙人也突然死了,几个弟子先后为师殉葬,就只剩下羽真和现在的掌山人畔真,当时羽真已经出师,在外游历,畔真临危受命,做了掌山人,出了几次大大小小的乱子,直到羽真回去才平定,后来羽真就回到山上帮忙畔真了。”
说到这里,很感慨地叹了口气,又觉得自己扯远了,清了清嗓子,又说:“好好干!
这个婚事至关重要,既要给乾山面子,又不能丢了自己的面子,心里掂量掂量!”
施庆同连声道“是”
,易倩媚大摇大摆走了。
目送易倩媚离开,施庆同默默想着刚刚她说的话,心中百感交集,自己一直以为方师姐嫁过去是件好事,现在看来,这个宋安恐怕有些问题,当初虽然坤山很有些能力,可也是不及乾山,而且两山交情一直是六院双山中最好的。
翎真是玄清妙人钦定的接班人,居然还能被乾山求亲,翎真若是真的嫁去乾山,还做什么掌山人?
施庆同不禁想起江杳云的话,这个宋安,自己的确从来没有见过,而且也没有什么人提起他的名字,莫非他并不是一个修真之人,可即便如此,也并无妨,当年翎真宁可落发为尼也不肯嫁,难道真的是留恋坤山掌山人的位子吗?
可是这求亲事情一出,就算不嫁,也不用做掌山人了,几乎可以说在六院双山都难以容身了,现在的慧真如果真的就是当年的翎真,不久真的漂泊在外了么?
施庆同信步来到丹房,门紧闭着,里面传出乐栖心的声音:“方师姐这回能嫁过乾山去,是她的福气。”
施庆同推门进去,刘成辨竟然在,施庆同赶紧行礼:“师兄好!”
刘成辨挥挥手:“起来吧!
你不回去歇着,跑这里来干嘛?”
施庆同忙说:“师兄,小弟想,这婚事是大事,来咱们蒲泽院捧场的那些门派也是辛苦,礼尚往来,小弟想给各门派来的人准备些礼物。
咱们也没什么金珠之物,小弟就来丹房看看有什么东西,清点一下再禀告师兄定夺。”
刘成辨喜上眉梢,长声大笑:“好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