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放下文件：“我对中国外交方面的政策，是有看法！”
潘晓宇点点头：“我也有，但我只是个过客。现在轮到你了。”他看看*：“你觉得，我们历来的外交政策方面有哪些问题？”
“根本的问题是……”*思忖一下：“我这样说，你可能不高兴。我们历来在外交政策方面，重视意识形态而忽视国家利益。实际上是本末倒置。”
潘晓宇点点头：“有些事情，咱们只能私下里说。按理说，1949年以后，我们外交工作的成就是挺好，但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值得注意的是，我们付出代价越大的，，得到的回报也越少，甚至是反目为仇。”
*说：“应当肯定建国以后的外交成就，东南亚国家是我们的突破口，我们第一次走出国门，让世界倾听中国的声音就是万隆会议，直到现在，当时中国提出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仍然是世界公认的国际关系准则。而后来，我们通过一系列的外交努力，成为亚非拉世界的老大哥，被非洲的黑人兄弟抬进联合国——这些都值得肯定！”
潘晓宇点点头：“但是，付出的代价也是很大的，比如坦赞铁路。”
*说：“从长远的战略利益角度考虑，坦赞铁路还算合适。但是，当初对阿尔巴尼亚等国的支持，就有点离谱了。”
他转向潘晓宇：“还有校车。话说马其顿在地缘政治利益方面对我们有什么用处？南欧的撮尔小国罢了。我们捐赠校车可以，但要在我们自己的学生有校车的情况下才考虑。和为人处世一样，你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不爱，谁相信你会爱别人？”
潘晓宇说：“是的，外交方面，我们的确有很多失误。部门分割，条块分割和缺乏国内视角是外交部最大的弱项。”
*问：“此次您辞去副总理，只保留国务委员资格，而且调任教育部，是为了表明这一点么？”
“也是为了表明，中国外交将画上一个句号，从此开辟一个新阶段！”潘晓宇苦笑一下：“乌克兰的事情，让我们很为难。道义和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我们只能选择利益！”
他说：“也是给国际上一个印象罢了！”
*点点头：“降低姿态，祸水外引。”他叹口气：“这个活儿不好干呢！”
潘晓宇笑笑：“今上和你谈过了？”
*点点头：“他说我善于应对，狡而不猾。”
“嗯！”潘晓宇说：“我的面孔已经让西方很熟悉了。香港苹果日报说我是潘大胆。不知道天高地厚敢和美国叫板的。我就是装孙子，人家也不信了。”
*说：“是不是接任这个外长，很费脑筋。任劳任怨是美德，我不怕苦累，就怕委屈。连儿子都反对我升任这个部长，说外交部就是个抗议部。除了警告、抗议，谴责什么都不会，今上是让我去挨骂的。”
潘晓宇说：“这是你的长处，狡而不猾。今上看人很准的。坚忍也是美德。”
*苦笑笑，没说什么，重新拿起文件：“那，非盟国家那边，我能做主吗？”
潘晓宇看看墙上的日历：“本周三，政治局将召开四中全会筹备会。今后各部门的全力将全面放开，这种事情，你不用请示的。”
*点点头：“不过，我也需要其他部委的配合！”
“先配合一下我吧！”潘晓宇笑笑说，然后将一张文件递给*：“这是教育部刚刚起草的，关于在全国各地设立忠烈祠的报告。报国务院备案的。”
“忠烈祠？”*接过文件，感到惊讶。
“嗯，这个词，在大陆很陌生了。”潘晓宇说：“台湾反而做的不错。光一个台北圆山忠烈祠入祀人数约40万。我们计划在全国各地也设立这种忠烈祠。作为青少年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想请外交部方面配合，协调外国政府，将我们的先烈遗骨迁回国内安葬，在忠烈祠祭祀。”
他说：“人民需要一种精神，近年来人们没信仰，崇拜金钱权利，应该说我们很多地方做的并不到位。日本有靖国神社，俄罗斯有无名英雄纪念碑，我想，我们应该以人为本，将那些牺牲的先烈，为祖国为人民作出贡献的英雄豪杰的名字写在忠烈祠中。激发人民的爱国主义精神。”
他喃喃的说：“一个没有英雄的民族……”
*说：“这个工作做得委屈，我宁愿回去当我的小旅长。”
潘晓宇说：“提到你的部队了。中央已经决定重启新疆和内蒙生产建设兵团的计划，名义是西部开发第二阶段工程。俄罗斯方面会对此感到担忧，你也得想办法糊弄过去。不管怎样，传统上的敌人至今仍在。虽然他们现在能力不足，但我们要为长远着想。”
“嗯！”*笑道：“你们做事，我给你们打掩护！”
潘晓宇点点头：“今上看中的，就是你那种坚忍精神。即使是在最困难，最不可能取胜的情况下，还能开动脑筋，为兄弟部队奠定胜利的基础。未来，我们要准备和日本的战争，应该说，从综合实力来看，我们仅有核武具有对日作战的优势。不过，当今的国际政治环境下，核武仅仅是一种最后的砝码。赫鲁晓夫说过，核武器只有在发射架上，才具有威力。我们和日本差距太大了。”
*点点头：“是的，如果相对而言，我们现在蒙受的困难，很大程度上就是忍辱负重。同样作为一个亚洲国家，日本从明治维新以后，就一直压制着我国。也是两次打断我国现代化进程，一次是甲午战争，让洋务运动的一点成绩化为乌有，另一次是1937的侵华战争，再次将中国的现代化进程打破。”
他说：“和日本交涉东海油气田问题，难度很大。单纯的要求不但会被拒绝，还会被嘲弄。”
潘晓宇点点头：“要想办法，手里有筹码，人家才会陪你玩。尤其是日本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台湾问题。”
他看看*：“如果有什么问题，专业方面的，我建议你多向部长助理章国印同志质询。他是真正的专家。——或者你自己有途径？”
*抬头看看潘晓宇：“章国威——这名字很耳熟哦！”
潘晓宇点点头说：“我从外交学院调过来的，当初他本人并不情愿。他是个文化人，闲散惯了。除了上上课，做点调研课题，平时没什么事情。跟着我几年了，有不懂得问题随时咨询。用起来挺顺，不过，现在我调走教育部方面，他的学识领域更擅长在国际政治，尤其是地缘政治环境和利益研究方面，所以我是净身出户，打算给你留下。”
“十分感谢！”*说：“中国缺乏正常的学术环境，基础教育和中等教育还行。现在只要是一提到专家教授，都不拿正眼看，还有就是各种大师满地走，等同于骗子。”
“他是活的百科！”潘晓宇说：“外交部编制有限，就是我，弄个顾问的头衔也不容易。懒得到处去找人，只是部长助理可以随意指定，所以就让他委屈了。不过这几年，跟着我打杂，确实委屈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