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10月28日,10:00
朝鲜首都平壤 万景台指挥所
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整整三天,让本来就粮食短缺的朝鲜人倍感寒冷,而中俄沸沸扬扬的盟国军演结束,蒙古被中国收回,更让朝鲜领导人感觉到孤单。
“炮击,又是炮击!”
金正恩将人民武力部提交的方案扔在作战时:“这群人高粱米吃多了,脑子里都塞满高粱花子了吧?一点创意都没,除了炮击,有没有其他方式?”
宽大的观景阳台被厚厚的德国防弹玻璃隔开,窗外就是金刚山山脉被白雪覆盖的山脉,如果吃饱喝足,这里确实是度假滑雪的圣地。但对一群饥肠辘辘的人们来说,皑皑的白雪象征着未来的迷茫和残酷。朝鲜奉行的是先军思想,即使是和平时期的行政事务处理,领导人也大都选择在军事指挥所进行。因此,朝鲜政府所在地,反而是一个执行部门。
——“朝鲜是世界的中心”
这是朝鲜劳动党领导人金正日生前的一句名言,也是朝鲜奉行的主体思想的核心内容。
因此,朝鲜劳动党,人民,军队,国家等一切活动的中心任务,就是维护和保持朝鲜为世界中心的地位。
和一般人想象的,那些缺乏政治、经济、军事影响力,国力贫弱人口稀少国土狭窄的国家,就会安贫乐道,在国际舞台上甘当观众的小国人不同,朝鲜人历来认为,自己才是世界中心。
因此,这个维护世界中心的任务,就是党和国家、军队的主要使命。
但是,今年以来,世界中心正在渐渐向其他的国家——比如中国倾斜。从中国开始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实体以后,全球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到自己的邻居方面去了。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日,虽然西方抵制,但包括“南边”在内的东方阵营中的领导人纷纷造访北京,为中国人的庆祝大会和阅兵式捧场喝彩。而南边的那位女总统因此,竟然获得了更多国民的支持率。
但是,就朝鲜现在的情况来说,更需要人民的支持。
金正恩的目光从皑皑的白雪方向转向室内。这里,壁炉里的松木劈柴烧得很旺,精致的磨光大理石地板上落了几点灰烬。室内温度至少是三十度,他穿着衬衣和羊毛衫都觉得燥热。
但是,眼前,来自几个道府的领导人——道知事和党委书记们却瑟瑟发抖。
“冒死报告灾情!”——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以前,那些报告灾情的道府领导的下场,他们十分清楚。因此,他们只能抱起团来,一起来到首都平壤,觐见这位党和国家的最高领导人。人民军的最高统帅。
一份份报告,统计表被钉在一起,一张张黑白照片被附在卷宗里,被办公室主任不情愿的递交到金正恩面前。
但人们都知道,这个国家,也仅有他,能够主宰他们的命运。而这位领导人,还在关注着世界的眼球问题。
人民武力部长恭顺地说:“上次的炮击事件,南边并没太当回事。虽然特种兵的行动引发了边境地区韩军的恐慌,但很快即平息下来了。南边的注意力仍在中国收回蒙古后的稳定方面。同时,韩国现代集团、浦项制铁等大型公司,正在考虑和中国合作,在蒙古进行有色金属的开发。”
“中国军队,真的那么神?”金正恩不肖地问:“我们的人回来了?”
——关于中国军队在蒙古的作战行动,到底是中国军队的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指挥员作战果断,还是俄军无能和装备落后,这个问题一直纠结在在场人的心中。而由于“蒙古演习”的特殊性,中国和俄国都将整个战争过程封闭起来。甚至,传说中的肯特山大屠杀也被双方矢口否认。但是,朝鲜方面有这个独特的信息获得渠道。——那就是在蒙古进行劳务服务的朝鲜工人。
人民武力部长恭敬的说:“他们正在外面等候您的接见。”
金正恩猛地站起来,向大门口方向走去。但突然停住脚步:“叫他们进来吧,外面有点冷!”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三个身着崭新黑色制服的工人模样的人。
“这是赴蒙古从事劳务的朝鲜劳动部劳务派遣大队队长,政委。这位是郑洪文,是大队的劳动模范,曾经获得过朝鲜劳动英雄称号的。”劳动部长介绍道,然后转向那三个人:
“介绍一下你们的基本情况,然后,向领袖报告,你们看到的,中俄两军的交战情况。”
三人互相看看,似乎在决定谁先说。他们的脸上都是眼泪和鼻涕,一方面是见到伟大领袖的激动情绪,一方面是温暖的客厅环境,让他们感觉到了太阳般的温暖。
金正恩面色和蔼:“你们是怎么去蒙古的?都看到了什么?”
瘦高个的政委立正:“我的领袖,我们很荣幸,能够见到您,伟大的领袖,伟大的太阳。您是我们心中的红太阳!”
队长也急忙说:“见到您,现实中的艰难困苦就都没有了,我们满怀信心,为祖国的繁荣和强大充满自豪!”
金正恩显然时间有限,因此一反常态的显出了厌烦:“捞稠的说!”
“是!”政委说:“我们是劳动部赴蒙古劳务派遣大队的,因为朝鲜和蒙古,俄罗斯之间的传统友好关系,我们肩负着领袖的嘱托,肩负着为国家赚取外汇发展经济,增强我国军队实力的光荣任务,前往蒙古,主要是负责露天煤矿的开采工作。三年以来,为国家提供了宝贵的外汇。”
金正恩的眼睛里出现了愠怒:“说说你们看到什么了?中国军队就那么神?两个旅打败俄军的一个集团军?”
他翻翻眼睛看看众人:“还有一个机械化师?”
三人互相看看,显然,他们向领袖表达忠心和贡献的机会已经烟消云散。
“是的,几乎看不到中国军队!”工人劳模郑洪文说:“有时候,能看到中国的直升机发射*的火光,另外,有些小飞机,在蒙古很多,这些小飞机有的会悬停在俄军上空,有的,会直接冲进俄军的阵地,在雷达、火炮和指挥车附近爆炸。”
众人静静的听着,即使是此次为粮食问题而来的各道府首长也暂时放下了他们的问题。
值得庆幸的是,朝鲜法律规定,除了被认定是残疾,或者被列为国家人才计划,进入高等院校学习的人以外,成年男子从18岁开始,到35岁都要服兵役。因此,即使是一名煤矿工人,也具有较为丰富的军事常识。
“打仗的时候,你们在哪里?”金正恩不削地问。
政委和队长互相看看,无言以对。但郑洪文说:“我们的煤矿就在肯特山以西。我就在矿山,负责洗煤工作。”
“你看到了什么?”金正恩问。
“能听到飞机飞过和*爆炸的声音。”郑洪文说:“有一队俄国坦克,30多辆吧,都是崭新的t-90坦克,加装反应装甲的那种。从煤矿附近经过。俄国坦克兵还在煤矿的小卖部里买了饮用水。”
金正恩等人注意的听着,郑洪文说:“不过,在更早一点,就有很多小飞机在附近盘旋。大概有脸盆这么大。当地的蒙古人说,是中国军队的无人机。”
众人互相看看,郑洪文说:“我对俄国坦克兵——一位大尉报告了有中国无人机出现的情况,他当时就十分害怕,命令停止休息,立即行动。”
政委补充道:“领袖指示,中国是朝鲜的千年敌人。因此,我们应当帮助俄国人。”
金正恩没说什么,郑洪文继续说:“后来,也就是一小时后吧,我们在洗煤厂听到了一连串的爆炸声。急忙跑过去看,那些坦克已经全都被击毁,爆炸了。”
“什么打的?”金正恩睁大眼睛。
“不知道!”郑洪文说:“只是听到了爆炸声,没有其他声音,当时是下午,还没有下雪,虽然天气很冷,但天气晴朗,空中没有飞机,也没有声音。”
“那就是附近的中国军队了!”人民武力部部长说:“肯定有中国军的反坦克部队。”
“没有!”郑洪文坚持到:“我们在那里三年,很熟悉当地的地形,如果附近有中国军队,我们肯定知道。当地的蒙古人也没有见到中国军队。”
他说:“我们见到的,就是飞机——拉着很尖利的声音的喷气式飞机和直升机,还有,就是那些鬼一样的无人飞机。”
“一直没见到中国人?”金正恩问。
“到最后了!”郑洪文说:“也就是传说中的大屠杀那天,看到押送俄军俘虏的中国军队,也没几个人。他们坐在开着暖风的汽车上,架着机枪,那些俄军在路上排成10路纵队,队伍好长好长,向东走去了。看着那些俄军,真的好可怜的样子,在大雪里冻了两天,没吃没喝的。好多人不是带伤,就是被冻伤了。脸上都是一块一块的冻疮。”
“有大屠杀?”金正恩问。
郑洪文说:“反正,到了第二天,中国军人走了,俄国人都不见了。那里是军事禁区,没人敢去看。不过看也看不到什么,听蒙古人说,中国人用的是空气*,一下子,那些俄军就变成气体,挥发掉了。”
看到金正恩若有所思的样子,郑洪文说:“那些中国军人确实挺棒,各个都是身体健壮的,像运动员一样。他们吃得饱,也不怕冷。听说他们的军装都是带电炉丝的,能保暖。而且他们不用走路,各种车辆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