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G在哪？”
紧急在林边刨开两条隔离带，所有人退到隔离带另侧，火势暂时烧不过来，趁大伙儿喘口气的时间，周峤把吴炜鸿揪到了跟前。
人救火救到认不清人了，被周峤扯住手臂愣了半分钟，搓了把被烟熏黑的脸，颓废地摇了摇头，眼睛都红了。
“说话！”
吴炜鸿一屁股坐地上啪嗒啪嗒掉眼泪：“不见了，帕邦的尸体没了，他去找，人一直就没回来，等我走到地洞出口，已经被封死了……”
“什么时候？”
吴炜鸿茫然地抬头，指何应旬：“就是给他送药，回来……”
好好地下去找什么，为什么不等着罗盘把人送回来？
可是骂他管什么用，找尸体没问题，人也得救，总不能放冯颖一个人在树林里来去。
周峤问：“直升机还有多久？”
罗盘跟他对表：“十分钟。”
“全部回村里。”
每个人都在沉默，坐在一边的冯颖煞白张脸，突然反应过来，哆嗦着开口：“她，怎么也死了，不是她杀的人吗？还有唯姐怎么……”
斯茶奴的尸体被带回来了，穿着件冲锋衣平躺在地上，晏唯则被换上了斯茶奴的黄底白边的筒裙，还沾着血，活脱一嫌犯。
冯颖敢在背后挤兑晏唯，当面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包括心底那点怀疑也是欲言又止的，可这样的时候，不完整的话也足够让人万劫不复。
晏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刚才来的路上下意识地把手揣兜，揣来揣去摸到两片布，裹在速干裤外面，所以她昏过去后谁给她换了这身裙子，还是斯茶奴的？
冯颖又问：“那个陪你的女警察和她同事呢，还有你们的向导？”
晏唯开口：“她们先走了。”
“走哪里去了，是不是也失踪了，我们要到哪里找她们，都是女人，唯姐你……”
“我说过，所有人，上直升机。”周峤开口。
冯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缩了回去。
八分钟后，直升机停在他们不远处的空地上，灭火救人，晏唯躺上担架就已经支撑不住，翻过身去。
忙乱间，周峤听她说了句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何应旬在她对面坐着，低着头，身体僵硬。
回到附近的部落，刚找到一家简易的民宿安顿下来，警察就已经赶来过流程，带斯茶奴的尸体走前，允许他们在这里休整两天，留了两个志愿警察负责看守。
外面看热闹的村民已经把小小的民宿围得水泄不通，部落平静了那么多年，除了失踪的孩子们，从来没有发生过命案，也不知道这两年到底是怎么了。
有人说自从修了公路，搬离了原址，部落里的神只就把他们当做了外来的客人，再也不会保佑他们了，一时间村民们都很伤心。
这天晚上的集市早早地就关闭了，偶尔三两点灯光亮起来，微微的萤火不足以驱散全部的黑暗，整个村子在荒凉僻静的夜里像头蛰伏的兽，奄奄一息。
外面的草虫疯狂嘶鸣，晏唯躺床上，脑子里飞快地过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古怪离奇，像是有什么呼之欲出，仔细想想却又找不到头绪。
“唯姐，睡醒了吗？”
是冯颖。
她翻过身，不想理她。
“吃饭了，大家都在楼下等你。”
门打开了，晏唯的脸色极差，换了身红色的连衣裙，皮肤上的擦伤在药水下触目惊心：“走吧。”
民宿里就只有他们，各自分了晚饭，围坐在垫席上沉默着，听见楼上的动静，都抬头看过来。晏唯分辨了一会，眼睛还是难受。
冯颖小跑两步扶住她：“小心楼梯。”
“谢谢。”
“唯姐，你不该独自去见巴城。”冯颖突然开口。
晏唯专心致志下楼梯，回答地敷衍：“去都去过了。”
冯颖的愤怒和埋怨爬满了整张脸，让她皮肤上起的红疹看起来浸透了血似的：“牵连所有人跟你无辜受罪。”
晏唯转头看她：“这个人，是指何应旬？”
“你为什么到现在还能以无所谓的口吻提起总编？”她的声音洪亮起来，紧紧地把所有人的视线攥在手里，“当初就是你的错，过去这么久了，非得在这个地方恩将仇报？”
晏唯笑：“恩将仇报？是他自己要来，我求着他了？”
“你……”
“冯颖！”何应旬起身。
针锋相对，再多一句就能打起来。
下了楼梯，晏唯退了半步：“我没力气吵架，也没心情动手，咱好好吃顿饭，有事明天说，怪累的。”
何应旬皱着眉拉过冯颖，摁在饭桌边，强忍着没开口，眉头皱得紧，看起来压抑情绪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冯颖很不服气，小声嘟囔：“本来就是，她潜规则男实习生，谁不知……”
“冯颖！”
火山爆发了。
漂亮女人被吼得一哆嗦，委屈地眼圈都红了，碗一扔，转身跑上楼，哐当把门砸紧。
饭桌上的氛围尴尬极了。
晏唯看不见，默默喝了口椰汁，咽下去，然后转头对身边的男人说：“我没有。”
周峤无动于衷：“和我有关？”
晏唯说没有：“但是我觉得有必要和你澄清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