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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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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牙没再回来,倒是让几个心腹进进出出,偶尔拎着刀或者枪敲打敲打窗台或者桌子,再斜着眼睛观察晏唯有没有异动,防止她自杀或者逃跑。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愤怒,又不是奴隶,在这样恶劣的天气要出来干活,还是看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内心的憋屈难以启齿。

他们怕犬牙又不是怕晏唯,所以来监视的时候竭尽所能地挑衅,污言秽语辱骂一番;结果晏唯纹丝不动,靠着沙发连眼皮都没抬。

听不懂?

其中一个放肆起来,浪笑着靠近,伸手要摸胸——

晏唯动了,不但动了,还把白象刀槽从茶几上推了下去。

地上铺着厚重的天鹅绒地毯,本来也不至于磕碎这么点瓷器,可好巧不巧,刀槽翻滚了两圈撞倒屋里的景观陶罐,陶片白瓷稀里哗啦飞地到处都是。

那人气得暴跳如雷,提起枪托就要往她头上砸——

客厅里的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犬牙拎着他的鱼刀站在门口,扫了两眼,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圆月大弯刀劈头而下。

挑衅的守卫根本不敢躲,肩膀就这么挨了道口。

犬牙无论劈鱼还是砍人稳准狠,像今天这样准头偏到太平洋,就留个小刀伤那简直是打他的脸,所以说警醒归警醒,还是护短。

晏唯要的就是这个警醒。

守卫再也不敢放肆,老老实实地离开了房间,没走远,时不时探头进来张望。

犬牙又回到了侧门里,咣当一声。

就这么一来一回的时间,晏唯几乎看全了那间房间里的情形,十来个男人围着张长桌脚踩着椅背,也有斯文坐着的,面前摆着一摞一摞的现金和纸张。

大部分是渔业公司的股东和船长。

分赃还是开会?

可地上摆着十几个敞口的铁皮箱,看形制应该是武器,是要出海劫船还是应付今天的营救?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凯撒……

她实在想不通,他离开维也纳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和这里的渔业公司同流合污。

凯撒是指望不上了,远在德国的那个是无利不起早的;何况就算知道消息来捞她出去也赶不上时间,自己想法跑吧,反正这事儿干了也不止一回了。

自己跑归跑,要是犬牙发起怒来拿周峤他们开刀,这个朋友当的也太不厚道了,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毕竟刚才周峤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她。

所以,他最后那句话到底几个意思?

让她藏好,然后他来找她?

有传感器倒是可行,虽然简陋但好歹管用,就是众目睽睽下逃跑都成问题,还得藏个安全隐秘的地方,要知道这可是渔业公司的老巢。

如果不是周峤从水下发现这个秘密,谁能想到这山体里还别有洞天,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就不提了,这个岛直通公海,开搜快艇一溜烟就跑了。

别说三个月前两眼一抹黑,就算现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岛这么大,海这么阔,到处都是逃命的好去处。

只可惜没有一个属于她。

就连摔在地上的破瓷烂陶都被收捡走了,估计怕她割腕或者抹脖子,锋利的摆件家具全都挪出去了,就剩几站仿古的烛台在风雨里飘啊摇的,楚楚可怜。

烛台啊。

晏唯弯起了嘴角。

她在这苦思冥想的时候,周峤罗盘和Lau被扔进了水笼里。水笼只能勉强塞下一个成人,现在却挤了三个,他们这里还算宽敞。

隔壁和对面码了有三四十号木头笼子,大半里装着四个人,都是十几岁的男孩子,身上的衬衫和短裤都被泥水糊的看不清颜色,灰白着连扭曲地蜷缩着。

昨天中午去观光中心的学生。

“是不是丧心病狂?”Lau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守卫听见,提起水管对准木笼一通扫射,速度不快,因为水里混杂了泥沙和**的海鲜碎渣,呛得人连呼吸都奢侈。

警告结束,外面在下大雨,这里在挂泥渍瀑布。

Lau把肩凑到脸颊边拨开散乱的头发,脸上都是污泥,眼睛根本没法睁开;对面的学生们本来满怀希望地看向这里,现在各自缩了回去。

绝望的情绪散播地很快,有人突然发狂,用头和手脚疯狂地撞击笼子,嘶嚎和哭叫,守卫的被吸引过去。

Lau说:“晏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半年。”

周峤的心突然抽疼。

她说:“如果你能逃跑,记得带走她,哪怕是尸体也好,优秀的女人不应该葬身在肮脏的地狱里。”

周峤沉默着。

Lau颓废地靠在笼子上:“周先生,我知道你来这里不只是为了谈情说爱,你有你的目的,毕竟能让凯撒敬重的人不多,虽然他是个恶棍。”

守卫已经回来了,四下里一片死寂。

对面笼子里发狂的男人已经被捞了出来,摁在栈桥边被拳打脚踢,头脸上血喷涌,往下是5G得逞的笑容,趁人不备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五个小时后,雨停。

海面上甚至腾起了一道彩虹,迎着灿烂的阳光从山后横贯当空;犬牙结束了会议从房间里出来,意外的是参会的每个人好像都认识晏唯,表情里充满了愤恨和杀意。

要不是有人拦住,只怕争先恐后地扑过来把这个女人撕碎。

晏唯对这个男人有印象,刚才他坐在首座上斯斯文文地记录,就用手里的笔记本,现在他拎起来对她示意,然后点头微笑出门。

犬牙端了杯新的咖啡,勉强挤个和气地笑容,虽然挺一言难尽的:“希望晏小姐能给我们带来好消息。”

咖啡喝完,随手一扔,也跟着那男人离开。

屋门被重新关上,只留着一扇窗,太阳西沉,光线昏暗,晏唯起身向他们刚才的会议室走过去。

铁皮箱已经被抬走,桌面也收拾得干净,铺了青麻长桌布,摆了插着鱼尾葵和紫薇的三个花瓶,还有只香炉。

香料里有薰衣草和豆蔻的馥郁辛辣,熏得人头疼。

身后那一扇窗户被关上了,整间屋子成了扣了盖子的铁皮盒子,眼前的的物体开始模糊浑浊,颠三倒四的晕眩一阵阵袭来,搅得人直犯恶心。

她很快出了房间,抄起三个烛台点燃了桌布和窗帘,然后拽下墙上的三角叉砸碎了玻璃窗,翻卷而上的火焰从豁口扑了出去,冲倒了闻声而来的两个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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