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婚礼如期举行。
因为是皇亲自赐婚,加是卫王娶妃,自然是一等一的重视,而且卫王府内,非但没妃,连个妾室也没有,宋长心若是嫁过去,是卫王府内唯一的当家主母,可见卫王的重视。
一早,京都之内,已经满是欢庆的场景,家家户户奉皇命挂彩绸灯笼,只为了庆贺卫王娶妃之喜。
天还未亮,宋长心便已经起床,因为次发生的事情,宋丞相为避免再生事端,特意请了宫的嬷嬷来为宋长心打扮梳妆。
宋长心到不担心有人动手脚,毕竟出了次的事情,应该没人敢这么胆大妄为。
待天色微亮,宋长心的妆容已经收拾完毕,整套的凤冠霞帔,起之前试穿的那次,效果好了一倍不止。
连宫见惯了美人的嬷嬷,也忍不住赞叹:“卫王妃真真好容貌。”
宋长心坐在闺房之内等了许久,便听见外面传来了喧嚣之声。
一阵锣鼓喧天的喜悦声,有人群走近。虽然头罩着喜帕,但是宋长心依然认出了自己面前的这双镶金边的靴子是卫端翎的。
拢在袖的手轻轻握紧,卫端翎,虽然你未曾害过我,但是为了生存,我不得不杀了你。妇人之仁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最可笑的致命点,都不能自保,还要什么仁义道德。
原本宋长心拿到那半粒解药,想要看出成分,自己配置出来,但是即便是精通古今医术,甚至是苗医的宋长心,也无法看出里面究竟是什么成分。
这药,好似是百种药提炼出来,似乎是每味药都含几分,但是里面又有很多药相克,宋长心看不出是如何将这些药合在一起不致死,因此也不敢妄自实验。
出了相府的门,便有卫王府迎亲的花轿等在外面。
宋长心走出门,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阵的吸气声。**自那日试喜服后,宋长心便知道自己穿着这一身,着实引人注意。
金丝绣的牡丹,在走动宛若在徐徐盛开,纤腰一束,即便是头盖着喜帕,看不清容颜,单是行走处的那一分风韵气质,足以让人心惊。
了花轿,迎亲的,看热闹的人便缓缓向着卫王府移去。听着外面的欢喜热闹,坐在花轿的新娘,却没有一丝喜悦。
这场盛宴,不过是一个契机罢了,也不过是她得到解药获取自由的掩饰罢了。
同在京都,花轿并没有走多久,到了卫王府门口,一个婆子进来,将红绸递到她手,她便跟牵着那绸带,缓缓走进了卫王府的前厅。
又是一系列的礼节,尽管靠着红珀的记忆,在这个世界生活得尚且不算吃力,但是红珀毕竟也未曾婚嫁,因此,对于这些许的礼数,宋长心还是不清楚。
一路由婆子牵引着,倒也没出什么差子,但是到了拜堂的时候,着实有些尴尬,那些个皇亲国戚,宋长心丝毫分不清楚,有的需要行跪拜大礼,有的则只需要躬身即可。
在宋长心有些烦躁的时候,却又一只手轻轻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透过喜帕的缝隙看去,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干净,是卫端翎的手。
宋长心跟着卫端翎的牵引,总算是过了拜堂。
原本按照规矩,新妇过门,需要坐在洞房内等着新郎去揭喜帕,但是卫王府尚且没有主母,也没有人陪着卫王接待客人,加之当今皇也来了,皇室礼仪有所不同,因此宋长心需跟着卫端翎一起,敬完酒才能回新房内。
在一干人的簇拥下,走到新房内揭了喜帕,卫端翎便携着宋长心走了出来,一时间,前厅内华光璀璨,却不及这二人携手走出的场景耀眼。
一身大红的喜服,丝毫不减卫端翎美目之的俊逸,那般艳丽的红,反倒是将卫端翎本身极尽魅惑的容颜衬托出来,更显风华,妖孽魅惑,足以倾倒众生。
但是,即便是站在这样的卫端翎身边,宋长心却也丝毫不逊。
一袭剪裁精致的嫁衣,将宋长心玲珑有致的身材恰到好处的展现出来,那般炫目的红,更衬得佳人肌肤如玉,玲珑剔透。头的金丝凤冠与大红的嫁衣配得相得益彰,端庄华贵之时,又衬托出女子的精致秀美。
一双清冷的眸子,也因为这样鲜妍的红,带一抹温柔之色,端庄与妩媚结合得恰到好处,增一分则多,减一分却少。
一时之间,满堂宾客看得都移不开眼。
坐在席的南风曲,看着堂前穿着喜服的女人,缓缓的握紧了酒杯。那分明是红珀的脸。但是,即便是曾经看得熟悉的脸,今日看来,却让他忍不住惊艳。
那一瞬间,他心竟然为了一枚棋子升起了妒火,这样不受控制的情绪,让他更加愤怒。
坐在高位的身穿团龙黄袍的男子,朗声笑道:“宋丞相好女儿,配卫王果真配得起。”
听到男子的声音,满堂宾客才终于惊醒。
宋丞相连忙举杯笑道:“谢皇夸赞。”
从服饰来看,宋长心自然知道眼前的便是皇,只是却不曾想到,皇竟然这般年轻。而且,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眼前的皇的容颜虽然也是不凡,但是起卫端翎这等容貌,还是显得平庸了许多。
更让宋长心没有想到的是,这皇和卫端翎似乎不像她所知道的那些皇族人相互猜忌的模样,单看眼前的皇是真心为卫端翎欣喜的模样,足以看出二人的兄弟情深。
皇和满堂宾客调笑了一会,宋长心跟着卫端翎开始敬酒,这些宾客自然是知道宋长心将来是卫王府的唯一主母,在卫端翎心的地位自然是不可估量。
因此这些宾客都是面带笑容,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走至一桌,宋长心却看到了一双满带挑衅的眼睛,竟然是南风曲。
宋长心早知道南风曲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会找自己麻烦,但是倘若现在南风曲将自己的身份拆穿,那刺杀卫端翎,没机会了,想着,宋长心心一沉。
南风曲一笑,端着酒杯站起身来道:“恭喜王爷和王妃了。我一个属下近日得了件宝物,今日竟然这般好的日子,那我便拿出来送与王爷和王妃吧。”
宾客的礼物在来时已经由官家收下,并记录入库。但是现在南风曲竟然还有礼要送,定然是有什么特别。
宋长心只觉得心略过不安,但是还是没说什么。
卫端翎淡淡一笑:“将军有心了。”
话音刚落,听南风曲击掌三声,便有人递了一个盒子。盒子以乌木制成,雕工精美,面以各色宝石镶嵌,一看便价值不菲。
南风曲眸光深邃的看向宋长心,便抬手打开了那盒子。
盒子打开的瞬间,宋长心只觉得呼吸一滞。
乌木的盒子内,明黄绸缎包裹着一块翡翠。那翡翠不大,但是色泽明润,质地清澈,一看便是乘的翡翠。更特的是,翡翠的间,有丝丝的红色,在莹润的翡翠间,仿佛流动一般。
满堂宾客虽然非富即贵,但是却不曾见过这样的物,皆是一惊。
宋长心的眼眸,却没有那样的神色,非但没有经验,眸光还逐渐冷下来,凝一层杀意。这翡翠,红珀的记忆很常见,是那位收养红珀的吴老伯的贴身之物。
那是吴老伯的传家宝,但是吴老伯却无儿无女,因此一直对着幼年的红珀说,待红珀长大了成亲,用这翡翠做聘礼,帮红珀寻一户好人家。
但是,此刻,这翡翠竟然在南风曲的手。这南风曲,是想用红珀看重之物或者是人,来逼自己失态,从而承认自己不是宋长心,而是红珀吧。
只可惜,自己不是红珀。但是,这样的仇,却不能不报。
宋长心静静的看着那翡翠,看了半晌,微微蹙起眉头,面色不悦的开口:“将军这是什么意思,竟然在卫王大婚的时候,拿出这等不祥之物。”
“不详?”还不等南风曲答话,皇已经有些不解的开口。
宋长心对着皇一礼,缓缓答道:“回皇,长心曾在看过,这种翡翠带血,是最不详的征兆,预示着血光之灾。竟没想到,将军竟然在我与卫王大婚的时候拿出来,还请皇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