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诚远远的蹑在胖贾安隆后面,只见不远处,安隆肥胖如球的身体居然像一只轻盈的鸟儿,脚尖在草坪略点,眨眼间就掠过屋顶,闪入一条幽深的碎石小径内。 ≦
沈诚此刻轻功甚高,虽然安隆颇有防备,但仍是没有察觉,沈诚就悄然蹑在他后面。
这西禅寺占地甚广,跟着安隆沿着石板路曲曲折折的走了好一会,才来到湖泊东侧,一座僻静的院子里。望见院子上挂着会现场,举目四顾,现贺知章和师妃暄不知何时,都已离去,想必是为了躲开石之轩的追击。身旁,只留下张旭还在呼呼大睡。
贺知章虽已离去,不过文会的气氛还是颇为热烈。
对面,徐文长喝的脸颊通红,狂态毕露,摇头晃脑的道:“沈审之有竹,我亦有酒。不信听我吟来,今日与君饮一斗,卧龙山下人屠狗。雨歇苍鹰唤晚晴,浅草黄芽寒兔走。酒深耳热白日斛,笔满心雄不停手。”
紧接着又吟道:“小甕五双盏,千蚨五瓮香。无钱买长醉,有客偶携将。酝籍宜高价,淋漓想故乡。狭斜垆不少,今夜是谁当。”
众文士又是喝得满堂彩。
沈诚此刻心事重重,又在文会上呆了一会,等到月影上阑干,这才起身告辞离去。
薛庆之亦是和他一同出去,两人一同跨出山门,在路上,薛庆之突然皱眉道:“审之,我始终觉得有点不对。”
沈诚向他投去疑问的目光。
薛庆之看了看周遭,附在沈诚耳边,轻声道:“我怀疑释大圭是白莲教的余孽。”
“白莲教?”沈诚微微怔忪,若是没有记错,嫪毐使的武功,便是白莲教的神功,神游物外**。
薛庆之接着说道:“方才我留意大圭和尚念的佛理,弥陀即为众生本性,罗汉即在众生心中。只听得熟悉,可始终想不起来,就在方才,我留意到他衣角褶皱里的一个白莲印记,这才记起来,这是白莲经中的一段。”
沈诚点点头,微微沉吟,这福州城的局势变得越来越有趣了。白莲教,大宝法王,淡淡的说道:“沈君你可知否,我一直很欣赏你,你的诗文,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
沈诚道:“哦?晚辈听邪王这么一说,倒是受宠若惊。”
石之轩徐然道:“数点渭川雨,一缕湘江烟,好诗。”
话还未说完,只见白影一闪,石之轩已悄然闪现至沈诚的左侧近处,道:“前日,我应下鹰王之请,要在这里将你击杀。可现在,我又忽然不想这么做了。”
沈诚凝神戒备,问道:“不知是何原因,让石前辈愿意对在下网开一面?”
石之轩淡淡道:“只因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性。”
“可能性?”
石之轩没有回答,而是徐徐道:“只要你能接住我全力三招,此番就饶你不死。”
他清秀的面庞上,陡然显出无比的冷酷神情,身形无声无息的闪过来,轻飘飘的一掌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