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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神秘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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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带着独有的黑寂,再次如期而至。&l;/br&g;

小村后山的山顶之上,比别处要大上些许的山风驱散了白天残留的暖意,带来丝丝沁人心肺的清新与少许的凉意。瑟瑟的树叶吹伏声,夹杂着点点细弱的虫鸣,构成了夜幕下唯一的单调音律。俯视山下,起伏的低矮丘陵和山路,已是一片全然看不清晰的斑驳暗痕。遥远处,同样被一片墨般黑暗覆盖的魔兽山脉,不时传来几声模糊的兽吼,最后和着游动的凉风,荡开老远,在黑夜的背景下,凸显出几分可怖的气氛。&l;/br&g;

山顶的最高处,在一块凹凸不平、临近崖壁的巨大山岩上,隐约可见一道黑糊糊的小小人影,正宛如雕塑般坐于其上。双腿离那颇有几分陡度的山壁,几乎只有半米多的距离。头发有些散乱,任由那些飘忽不定的山风,随意地侵透过自己那因为寒冷而本能缩紧的身体,一对如夜空般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地凝望着远处魔兽山脉的方向,然而那空洞的眼瞳,却让人难以读出其心中的情绪。&l;/br&g;

一股强劲的山风呼啸而过,令得艾洛犹如僵化的身体不由得向侧一倾。手掌微微一动,艾洛低头凝视着手背上已经结出红痂的伤口,忍不住将手掌紧紧蜷起,嘴唇紧抿,眸子中掠过一抹浓重的失落与不甘。&l;/br&g;

自从白天将达比一拳揍晕之后,艾洛便是独自一人,爬上了这以前几乎从未来过的山顶,漠然地注视着夕阳一点点沉降入对面的山峰,注视着黑夜一点点地占据天空,静静地呆坐了一个下午。

脑子里,几乎一刻不停地回想着自己被肥猪连续两次打退的画面。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个在他眼中只会仗势的垃圾,竟然会有一天,变得比他还要强大!

若不是自己那个怪病恰好发作,恐怕……还真的会被那自己从没正眼看过的肥猪羞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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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神弃之体么?一辈子就只能做个没有力量,连垃圾都打不过的弱者,一辈子都只能倚仗着别人的保护……“下巴靠在并拢的膝盖上,强忍着泪水的清秀小脸,满是难以言喻的悲伤。那并未显得冰凉的风,却让那颗曾经满怀憧憬的心,寒冷彻骨。&l;/br&g;

“我叉你大爷的!我又没做错什么,你们凭什么弃我!”霍然起身,艾洛声嘶力竭地一声只能却满含委屈和愤怒的怒吼,仿佛令得脚下的岩石都是抖了抖。&l;/br&g;

些许细弱的回音刚刚传来,喘着粗气的艾洛脸色猛的一变,瞬间无力控制的身体晃了晃,差点一头从山顶上栽了下去。&l;/br&g;

“该死的!今天不是已经发作了一次吗,怎么又来了!”小手紧紧捂住泛起阵阵疼痛的胸口,艾洛瘫坐在石头上,咬着牙根狠狠咒骂了一句。不过他也感觉到,貌似这次的发病,并不如以前几次那般剧烈,也没有那种仿佛整个心脏都被一只手捏来捏去的感觉。这对于经常忍受这种折磨几乎成了习惯的艾洛,倒还不算什么。&l;/br&g;

“难道,这该死的怪病,也是这神弃之体所给予的么……”早已有了经验的艾洛平躺在有些硌硬的岩石上,等待着疼痛的自动消退。漆黑眸子凝望着星斗稀疏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仿佛心若死灰般的自嘲。&l;/br&g;

“呵呵,你便是未来的神,有谁有资格弃你?”一声不知从何处发出的苍老笑声,极为突兀地在漆黑笼罩下的山顶响起。声音显得颇为温和,却又虚无缥缈,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一般,让人根本难以找到声音的源头。&l;/br&g;

“谁?!”突如其来的陌生声音,令得艾洛眼瞳骤然一缩,猛然直起身,一声冷喝,略微泛冷的目光,警觉地在四周环视了一圈。这里明明只有自己一人,怎么可能会有别人的声音出现?&l;/br&g;

“在这儿呢,小家伙。”正当艾洛仔细探寻着前面几棵黑漆漆的大树时,身后再次传来了一道温和笑声。&l;/br&g;

身体微微一僵,旋即有如敏捷的灵猿一般迅速跃下岩石。脚掌飞快地连退数步,艾洛方才抬起眼睛,目光谨慎而戒备地望着那竟不知何时伫立在山岩之上的苍老身影。&l;/br&g;

神秘老者一身极为简洁的白色衣袍,眉发皆白,明显年纪已高,却并无丝毫寻常老者那佝偻枯朽之气,身形挺拔,犹如屹立峭崖间的不老劲松。下巴间那在黑夜显得分外清晰的雪白胡须,随着轻风微微飘拂,加上那似乎总是蕴着点点慈祥笑意的蔚蓝双眸,令得老者看起来颇为慈眉善目。然而在那极不衬和的漫天漆黑的背景映衬下,多少也难免让人心底生起一抹古怪发怵的寒意。&l;/br&g;

“你是谁?”艾洛忍不住攥紧双拳,眼眸紧紧盯着那似乎身形有些虚幻的陌生老者,一张小脸并未因老者满面的和蔼而放松分毫,声音依旧充满戒意地喝问道,但心底却是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栗。莫说一个小孩童,即便是一个胆大的成人,在这种莫名奇妙,而且堪称诡异的场景下,恐怕也难以保证没有丝毫的畏惧。&l;/br&g;

“嘿嘿,艾洛小家伙,你不认识我,可老头子却是对你熟悉得很呦。”没有介意小男孩本能露出来的敌意,老者依旧满脸微笑,平静温和的声音,&l;/br&g;

仿佛有种令人下意识放松心情的魔力。&l;/br&g;

“你认识我?”听得老者一口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艾洛不由眉头一挑,眸中除了戒意,也是涌上些许疑惑。在脑海中仔细回忆了一会儿,他可以肯定自己的确是头一次见到这个老头。&l;/br&g;

“当然认识了。”老者语气中似是颇有深意地含糊说了一句,不待皱起眉头的艾洛刨根究底,语气又是一转,笑眯眯地道,“你这小家伙的身上,可还有着老头子毕生心血的宝贝啊。”&l;/br&g;

“宝贝?”艾洛有些茫然地一怔,脑袋因为老者这有几分跳跃的话有点转不过来。下意识地在自己身上扫了两眼,当目光移向胸口处时,整个人如同被巨雷劈中一般骤然一愣,旋即发狂一般将自己胸前的上衣撕扯而开。&l;/br&g;

奇异的椭圆形图案,正散发着深邃幽幽的光泽。点点,如星辰般璀璨夺目。但这美丽的景象,却令得艾洛口中,缓缓响起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牙齿挤硌声。&l;/br&g;

“我的病……就是你弄的?”小脸瞬间阴沉到了极致,狰狞扭曲的肌肉,恐怕连一些野兽看到了,都会吓得掉头逃窜。几乎是从牙缝里硬生生一个一个崩出来的字眼,犹如冰碴迸碎,在这黑糊糊的地方,变了形的音调,格外的阴森与恐怖。&l;/br&g;

“小小年纪,哪儿那么大火气啊。”老者却仿佛没看到艾洛那几乎是择人欲噬的表情,笑眯眯地继续道,“虽然那东西的确让你吃了点苦,但好处也不少嘛。不然,你这小家伙哪能练出这么好的一副身骨。”&l;/br&g;

“我去你a的好处!!!

不是你这鬼东西,小爷怎么会受那么大的苦,你这老鬼怎么不去尝尝那一点苦啊!

我操!”

暴怒狰狞的咆哮,犹如一座彻底被引爆的巨型火山,仿佛令得那呼啸的山风都是胆怯地弱了些。

本来脾气就不太好的小男孩,此刻更是脸庞扭曲涨红,几乎失态的疯狂吼骂着平时根本不会讲的脏话,顺手还抄起散落在周围一块块碗大的石头,发疯似的拼命朝老者狠狠地掷去。

那让他在病痛里折磨了将近十年的罪魁祸首,如今就这般出现在眼前,艾洛怎么能不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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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淡淡一笑,没有躲避男孩如炮弹一般飞掷过来的石块。当那些石头触碰到老人显得有几分虚幻的身体时,竟如同击中空气般毫无阻隔地穿了过去,掉落到下方一片黑暗的山崖。苍老脸庞上,也并未因男孩难听的喝骂而有半分怒色,平和慈祥的笑容间,隐隐有着一种仿佛如血浓于水的亲情味道,这种感觉,完全不单纯的仅是一种老人天性般对小孩子的喜爱,而就像是一位爷爷,在迁就着自己任性的孙儿。&l;/br&g;

发泄了许久,艾洛终于是带着几分气喘吁吁地停下了怒骂。

小脸上因为气愤升起的血红略微减散了一点。

喘了几口粗气,瞅了眼粘在胸口的那块鬼东西,胸膛起伏着,尽量压住心头依然沸腾不已的情绪,愤怨的目光宛如杀人般死盯着笑吟吟的老者,稚嫩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寒:“我不管你究竟是什么东西,现在,立马把这该死的玩意给小爷弄下来!

然后滚得远远的,否则小爷拼着不要命,也不让你好过!”

艾洛已打定主意,就算是真的把肉给挖掉,她也一定要把这黏在他身上的炸弹给拆了,他再也忍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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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块东西可是个宝哎,小家伙先冷静一下,别发火。”见到艾洛这般激烈和抗拒的反应,老者反而是略微惊愕的睁大了眼睛。&l;/br&g;

“宝你个屁!”艾洛眼睛怒瞪,气得七窍生烟,几乎又要跳脚狂骂,费了好大得劲,方才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一张发黑的小脸,显得颇有几分骇人,“别他妈跟小爷磨磨蹭蹭,我告诉你,你今天不把你这鬼东西弄下来,小爷跟你同归于尽!”&l;/br&g;

“真是个爱冲动的小家伙,和以前一模一样。”老者略有几分无奈地摇摇头,然而后半句话,却只有他自己能听得见。虚幻的身躯仿佛没有丝毫重量地从山岩上飘下,没有带起一丝声响地落到地面,一双老眼只是笑吟吟地望着小男孩。直到后者的情绪略微平缓了几分后,才语气带着几分诱惑力地忽然道,“小家伙,想拥有自己的力量,成为人人尊崇的强者吗?”&l;/br&g;

“关你屁事!”现在的艾洛明显还处于爆发的边缘,张口就是一句粗话。&l;/br&g;

“嘿嘿,你可还没回答老头子的问题呢。”老者也不生气,笑眯眯的口气倒是有了种引诱无知孩童的嫌疑。&l;/br&g;

被一语触到心头最敏感的地方,艾洛强忍着想要把这莫名其妙,又死皮赖脸的老头骂个狗血淋头的冲动,没好气地瞥了后者一眼:“你既然在我身体了躲了那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我是神弃之体?还故意来问这种话,想找碴就直说!”&l;/br&g;

“嘿,神弃?狗屁的神弃。蛮夷哪懂得修炼之妙,一群坐井观天却自称为神的可怜虫罢了。”听到这令无数人叹惋嘲笑的四个字,老者却只是不以为然地一撇嘴。深邃的双眸睥向夜空,那毫不遮掩的狂傲话语,自有一份俯视天地的威势与霸气。&l;/b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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