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夏都,葛伯府。[≈][].[].[]
赢琰一个人座在餐桌前百无聊赖的等着父亲的回来,几个族人和家仆也都静静的候在一旁。自从来了夏都,父亲总是很晚才回来吃饭,看来今天也不例外。而姐姐赢琬为了保持身材总是吃的很少,今天干脆什么也不吃了,一个人待在屋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她能够看得出父亲的压力,从那斑白的鬓角就一目了然。从前那么疼爱她的父亲,如今却总是连人影都很难见上,吃饭的时间,已经快成为了与父亲相见的唯一渠道。厨房的菜已经热了好几次,所有人的肚子都开始此起彼伏的发出声响了。
“大人,您终于回来了。”父亲一走进这厅堂,仆人就迎了上去。
跟在父亲身后的是赢乔,他是老侍卫长赢濂的儿子,长相憨厚淳朴,但是功夫却还不错,不枉他父亲的一番悉心**。
老管家赢祀此时也起身上去迎接。
赢成子一摆手开口:“坐下罢。”
“其实不用每天都等我,你们如果饿了尽管自己先吃吧”,他示意大家一起用餐,仆人将一盘盘饭菜端了上来。
“大人,听正月十五要举行比武大会?”赢乔兴奋的,“到时候这中土大陆的各地的豪杰强手都会前来,应该会是盛况空间啊。搞的我也想一试身手。”
“所花费的银锡贝币也是盛况空前。”赢成子冷冷的。
坐在一旁的赢琰看得出,父亲对此并不是十分的高兴。但这也难以阻挡一个九岁的女孩猎奇的心理,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吸了一口气,悄声冲着赢乔道:“比武大会!太让人激动了。”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免引起父亲的注意。
但是显然没能逃得过父亲的眼神。“有什么好兴奋的,不过又是些劳民伤财的事情罢了。”
赢琰偷偷的看着父亲心翼翼地问道:“不过……父亲大人,我们可以去看看吗?”
坐在远端的秀女姜奴开口道:“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老喜欢舞刀弄枪的。”她总是尽可能离赢琰远远的。
老管家赢祀则开口道:“君候,届时各大邦国的王公贵族们也肯定会出席的。遇到这种盛事,让郡主们都去见识一下也是无可厚非的。更何况这场比武大会还得由您来负责主持呢,郡主们若不到场也有些不妥。”
父亲神色凝重道:“好吧,那就给你们留个席位吧。”
“谢谢父亲大人,”赢琰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道。
“你们继续用餐吧,我没什么胃口。”赢成子只吃了几口,便起身离开了。
父亲离开之后,赢琰也胡乱吃了点儿,便往姐姐赢琬的房间跑去。
“姐姐,姐姐”赢琰连门都没敲一把推开门就闯了进去,“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怎么老是不敲门就闯进人家屋里,太没礼貌了,”赢琬一脸的不乐意。
但是赢琰根本不在意她什么,只顾自己一个人痛快:“正月十五要举行比武大会,父亲同意我们一起去看了。”
“比武大会?那有什么好看的。”赢琬一脸的不屑。
赢琰眼珠一转,爬在姐姐耳边悄悄嘀咕了几句,赢琬立刻也兴奋起来。
“你是真的?”赢琬一脸的花痴样。
赢琰微笑着点点头,她知道姐姐和她关注的角度向来差异就很大。
赢琰生来一副男孩子脾气,很少有人主动和她搭话。当然她也从来不在乎,她还挺喜欢这种情形。若非必要,她也从来不喜欢参加那些王公贵族举办的聚会,而是宁愿躲在自己的卧房里。
看到姐姐那满脸春心荡漾的样子,让她不由得想笑。每当这种时候,她就怀念起自己的哥哥诺雪,应为只有诺雪最理解她。她喜欢和哥哥诺雪在一起,虽然廉飞哥哥对他也很好,但始终找不到那种知己的感觉。当然还有她那个总是顽皮捣蛋的弟弟若木,两人总会异口同声的一句话,仿佛心灵相通。而如今她只有这个没有丝毫共同语言的姐姐赢琬为伴。
从前在葛伯城,葛天氏一族经常会一大家族的人欢聚在一起,载歌载舞一同用餐。父亲总是,只有这样才像是一家人,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人民真切的感受到君候的力量。
赢琰也最喜欢坐在父亲身旁听父亲和黎民百姓们亲切的交谈。从商贾贩到侍卫军官,从农夫猎手到族属重臣,从妇女老幼到匠人贤者,没有任何拘束。只可惜自从来到夏都,一切都变了,再也看不到那种与民同乐的大场面了,更多的是礼数和规矩,等级和尊卑。
(二)
“我实在是绣不好啊。”赢琰低头对着自己手中的绣品低语,声音低到无人听见。
赢琰越看越绝望,但又不想太失礼,便起身站起来对秀女师傅姜女道:“师傅饶了我吧,我真是没办法把这个东西弄好。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可以先告退吗?”完便想跑出这绣房去。
“等等,郡主,你要去哪里啊?”秀女师傅问道,“需要给你找医官看看嘛?”
“不用,我想回自己房间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赢琰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毕竟她知道自己是在撒谎。
“不行,”姜奴显然看出她是在装的,便道,“如果是生病了,那就去找医官看,如果不是那就好好呆着在这里把功课做完。”
“那就你替我做好了,”完赢琰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往门边奔去。姜奴则跟在后面大声叫唤。
赢琰一路跑过庭院,居然跑到了父亲办公的书房。
赢乔守在门前,眼见赢琰朝自己冲过来,后面则是秀女姜奴的喊叫声。他眨了眨眼,正准备伸手阻拦,赢琰便已穿过他腋下,跑进了书房,姜奴则气喘吁吁也跟了上来,她快恨死这个捣蛋鬼了。
书房进门处是一扇松木屏风,上面用丝帛纹着山水风景。正前方则是一张深色橡木做成书案。父亲正席座在书案后方,阅读着各地报上来的公请示。
此时姜奴和赢乔也跟着跑进来了。赢成子看了看这场景,会心的笑了,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又开始胡闹了。赢琰跑上前去,一把扑在了赢成子的怀里。
姜奴则在施礼后面带怒色的向赢成子汇报着赢琰的种种劣迹。
赢乔则生怕君候因为他没有尽职的将两人拦住,而责备他,只是低头立在那里,默默不语。
赢琰一边听着姜奴对她的责备和抱怨,一边忍不住自己委屈的泪水,爬在父亲怀里哭了起来。
“我都知道了,你们下去吧。”赢成子轻声道。
下面两个人见此情形,也就缓缓的退出了书房。
“来,我的乖女儿,你就那么讨厌女房刺绣,琴棋书画吗?”赢成子问道。
“嗯,”赢琰站在父亲面前,像个犯了错误等待责罚的孩。
“既然你那么不喜欢一般女孩子的功课,那就你喜欢学的东西吧。”赢成子的样子似乎并没有生气,反倒是带着点点无奈的伤感,也许是因为这两个女儿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
“我想要学剑。”赢琰语气坚定的。
“那你有自己的剑吗?”赢成子好奇的问。
“当然有。”赢琰有些骄傲的道:“父亲你等着,我去去就来。”完跑出书房,朝自己的房间跑去。
赢琰跑回自己房间,掀开箱子,双手并用的把衣服往外丢去,然后从箱底,取出了她珍藏的那把细剑,她轻轻地捧起它,抽剑出鞘。每当看到这把剑,她就不会觉得孤单了,仿佛看到了哥哥诺雪的身影就站在她的面前。
不一会儿,赢琰拿着自己的剑跑回了父亲的书房。
赢成子看着她手中的细剑,不由的直皱眉头,“那把剑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