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林子将孙晓雨送回金峰市,没有去她家,借口公司有急事,和大壮匆忙返回了临山市。他很想和她多待几天,也想去拜访一下她父母,但眼看周春霞快要回来了,不敢做一些节外生枝的事。
孙晓雨虽然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就由他去了。
一周过后,周春霞回来了,提着大b小b一大堆东西,都是当地特产。见到林子的时候,兴高采烈,不管大壮在场,一下子扑到他怀里,下了激动欣喜的泪水。林子看她回来,丝毫没有激动和兴奋的心,抱着她在想怎么说出分手的话。
大壮走后,林子还是开不了口,先让她在办公室间休息,
自己爬上楼顶吸烟沉。
周春霞小睡了一会,醒来不见林子,便给他打了电话。
林子知道躲b不是办法,听到她在召唤,随即缓缓下楼,走进房间,神恍惚坐在办公桌前埋头不语。
周春霞见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副失魂落魄、萎靡不振的样子,心里担心,急忙走到他身前,拉着他的手问:“你没事吧?”
林子终于下定决心,缓缓开口说:“孙晓雨回来了。”说完低头不敢看她。
周春霞被他一句话惊呆在原地,脸从红润舒展开始慢慢变得苍白僵硬,站直的身体佝偻起来,明亮有神的眼睛变得混浊黯淡,双手收在一起按住腹部,眼泪顷刻奔涌而出,顺着脸颊经过下巴滴落到地上,溅起泪花,发出令人动容的声音。
林子知道这句话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也明白此刻她心里难受,但也没有办法,有些话终究是要说出口的,有些事还是要坦然面对的,已经拖了很长时间,现在说和以后说没什么两样,与其让她陷得太深,宁可现在就说出来,总比放到以后说好。
林子缓缓抬起头,眼里充满歉意和无奈,起身向她弯下腰,“对不起,是我伤害和欺骗了你,现在要打要骂我都无话可说,我也没脸乞求你的原谅和宽容,真对不起。”
周春霞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原以为他找不到孙晓雨,两人就这样完了,后来又想就算再见面,隔个十年八年也就各自成家了。没想到他对孙晓雨的感这样深,至今还对她念念不忘、一片痴。现在怎么办,孙晓雨回来,而自己又算什么,难道就这样放弃?
周春霞抱紧他,哭着说:“我哪里做得不好求你说出来,我马上改,千万不要离开我。”
林子慢慢推开她,和她拉开距离,艰难地说:“你是个好女孩,什么都好,只怪我没福气。
我忘不了她,始终都忘不了,不想再骗你了,这样对你不公平。
就算我们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因为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
忘了我,去找一个疼你爱你的人,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不值得你这样付出。
如果她不出现或已经彻底忘记了我,或许我会试着去接纳你,慢慢会爱上你的,可现在一切都变了,她回来了,还和以前一样。
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除此之外,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
放弃我也放了你吧,我什么也不是,犯不着为我哭泣为我泪,就当我死了吧!”
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间。
“你回来,你给我回来……”周春霞见他走了,冲出房间,朝楼下歇斯底里喊叫。
林子走了,头也不回就这样走了,留下周春霞一人瘫坐在楼道里痛哭涕。
周春霞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神恍惚,伤心绝,一时想不开,返回办公室,推开窗户,从三楼跳了下去。
林子刚走出办公楼门口,就听见不远传来一声巨响,感觉不好,立即循声搜寻过去,办公楼正面大大小小的窗户里探出许多人头,都伸长脖子向楼下张望。
他顺着众人的眼神看过去,发现有人跳楼了,一边疯跑一边联系市医院急救中心。
跑到事发地点,才发现是周春霞,心里开始悔恨和愧疚起来,额头也冒出了豆大细密的冷汗。
周春霞昏不醒,脸苍白,嘴角出了一股鲜红的血液。
正在林子手足无措心急如焚的时候,一辆救护车急速驶进来,院早已站满了人,其中两人迅速拨开拥挤的人群带领医护人员冲过来。
“大夫,快救救她!”林子疯狂扯住其中一名年长的大夫求救。
“吴总,您先别着急,我们一定会尽力的!”那位大夫边劝他,边示意其他人展开救护。
救护车疾驰出院,大壮开车载着林子尾随其后,一前一后奔向市医院。
留下围观的公司员工站在原地惊愕不已。
周春霞颅出血,盆骨粉碎骨折,非常严重。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抢救,她终于脱险,但还未苏醒过来。
林子知道这事瞒不住她的父母,怀着愧疚和悲痛的心,将医院里的况全部告诉给了周文雄。
周文雄得知后,将开到半途的常委会中止,边通知王雪梅,边向医院奔来。
“徐院长,我女儿现在况怎么样,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周文雄走到病房,见女儿躺在上昏不醒,把林子撂到一边,急切地向徐隆昌询问周春霞的病,急得差点哭出来了。
“周书记,您女儿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况不太乐观,如果恢复好的话,应该不会留下后遗症的,但不理想的话,以后受不得太大刺激,用脑伤神过度会刺激脑部神经,神方面可能会出现问题。”徐隆昌毫无隐瞒说出病。
“谢谢徐院长,让您多费心了,希望您不辞劳苦救救我这可怜的孩子,不管花多少钱,求您再想想办法,我只有一个女儿,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我就拜托您了,需要什么您尽管说,我会不惜一切,只要我孩子不留下任何神问题,求求您了!”周文雄握住他的手,带着哭腔乞求。
徐隆昌知道他爱女心切,也知道他的实力和决心,安他说:“周书记,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但需要她的配合和坚持,还需要你们的心陪护,总之,我们会举全院之力救治的,希望您别太伤心和担心了。”
&l; ='-:r'&g;&l;r&g;r_('r1');&l;/r&g;&l;/&g;
徐隆昌又吩咐了一阵,就急忙联系省医院专家研究治疗方案去了。
周文雄不想在病房里动手,把林子叫出病房,刚出楼道,就不问青红皂白,朝他脸上狠狠打了一记耳光,响声很大,把其它病房里陪护病人的家属和正在检视病的护士惊动了,纷纷探出头观看他们两个,有些胆大的人迅速掏出手机拍下了难得一见的惊人场景。
林子没有躲闪也没有辩解。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没有他的那些话,周春霞不会平白无故跳楼轻生,也不会惹怒眼前的周文雄。
王雪梅也接踵而至,见丈夫和林子双双坐在楼道长椅上,一个低着头叹息,一个仰着头出神,很痛苦的样子,没有理他们两个,一头扎进病房,见女儿脸苍白躺在上一动不动,连声询问换液的护士,才知道了女儿病。
她走出房间,见两人都不说话,心里纳闷,也担心女儿伤势,急忙上前问周文雄,“文雄,咱们女儿没事吧?医生怎么说的?”
周文雄正和林子生闷气,听她说话,有些心烦,冲她吼:“你问他,他比我清楚!”说完,转头瞪了一眼林子。
王雪梅纳闷,女儿摔伤是被林子发现送来的,现在丈夫对他怎么这般仇视,是不是他误会了林子,有些疑地问:“林子,告诉阿,春霞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她早上出门还活蹦乱跳的,说是要去找你说会话,我还想让她带你回家,挑选些我们从泰带过来的特产,连着给你父母买的几样礼品,一起带回乡下。”
林子现在听她说出这些话,眼里涌满了悔恨和愧疚的泪水,见她关切护着他的样子,眼泪止不住淌下来了,断断续续、泣不成声地说:“爸,妈,我对不起你们,没能照顾好她,这一切都怨我,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她,对不起你们的重托,是我没有看好她,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啊,我不是人,不是人啊……”
林子不停责怪自己,心里放下了执着,从椅子上滑下,跪到地上,左一巴掌,右一巴掌,交替抽打自己,鼻涕眼泪满脸满手都是,不能原谅自己,不肯放过自己,把一切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周文雄在挂断林子电话之后,立刻明白过来,是女儿受不了他给的刺激才选择轻生的,也知道他一直在寻找孙晓雨,不喜欢自己女儿,但见女儿除了他谁都不上心,只是顺着她的意愿关注着他俩的动向,没想到事突然进展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现在听他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己,见他痛苦悔过的样子,心也软了,心里的愤怒减轻了不少,但还不完全相信他真能放弃孙晓雨而对女儿死心塌地。
王雪梅起听林子和女儿交往的事,心里看不起出身贫寒的他,后来见他连开了几家公司,身价和名声越来越大,心里慢慢接受了他,不再阻止他和女儿的事了,后来见他对女儿越来越好,早已将他当成了半个儿子,现在见他伤心痛苦成这样,丈夫又表现得铁石心肠,又听他第一次喊自己妈,心里难受,连忙扶起快要被打晕过去的他,紧张不安地说:“孩子,我的好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春霞摔伤也不是你的错,你这样责罚自己,让春霞知道了会怎么想,别哭了,我们也没有责怪你的意,你这样做太不应该了,好好的,春霞也不想看到你这样为难自己,听我的话,好好回去睡一觉,明天再来陪她,现在有我和你爸呢,听话,快去睡觉,大壮,快扶你哥回去,让他别再胡乱想,等缓好了再来这里,赶快去,让人看见了笑话!”
周文雄有很多话想问林子,但见他现在这样,妻子又不明不白袒护着他,不好现在责问,见林子不敢离开,淡淡地说:“你先回去吧,放宽心,有些事我知道该怎么做,只要你对春霞好,其他的我什么也不想知道,也不想对人提起,我现在正式将女儿托付给你了,请你以后好好照顾好好对待,千万不要再让我失望了,记住千万不要让我再一次失望,这一次就算过去了,我们都不会追究,只要你照顾好她,一切都可以当作从未发生过。”
说完,自走回病房看女儿去了。
王雪梅听不懂周文雄的话,只知道他埋怨林子没有照顾好女儿,完全没有意识到,女儿跳楼完全是因为林子的一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