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淮阴侯府中,已有三日,却连那所谓的“医仙”的面儿也没见上。
我曾问过茶茶,那位医仙是何许人也,茶茶一问三不知,说她也未曾真正的见过,只是远远的见过一面,皆是白纱遮面,面纱上,还绣了一朵小小的紫鸢花,每日行踪,除了奉命前去宫中给陛下诊病,便是将自己关在屋,一步也不曾出去,偶有婢女下人端来饭菜,也只是叫人放在门口,这医仙,甚是奇怪。
这位医仙虽是言萧府邸中的人,但是言萧此去请医仙的目的,除了替我治病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为治疗景帝多年的顽疾。
说来也是奇怪,陛下多年顽疾,每逢发病,便是闷气短,四肢无力,更有甚者,会导致昏厥,但自从医仙着手之后,景帝这病倒是缓解了许多,
之前为了请动医仙,朝廷也曾派了不少贤士前去,但是后来返回来的结果,不是找不到,就是闭门谢,说是平明百姓,她分文不取,皇室贵族,即便重金相赠,在她眼中也皆是粪土,亦或是死在她眼前,只要是皇室中人,他也绝不会相救。
只是也不知道言萧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请动医仙治病,简直闻所未闻,但医仙治病之术甚是怪异,但景帝病已逐渐好转,即便怪异,但却也当得“医仙”这个名号。
而我第一次看见医仙,已过了一月有余,景帝的病稍稍稳定,于是言萧便让他替我诊治一番,起这位医仙并不乐意,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同意了这事儿,想是言萧从中斡旋。
他让我回侯府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给我治病,然后替他办事。
那日,我是第一次看见他,却是隔着幕帘。
我躺在榻上,手腕上的金线被他窝在手心里,我微眯了眼睛,似在沉,如此做派,倒真像是传说中那怪脾气的医仙了。
也不知他坐了多久,那时我差点睡着,却听见凳子极轻的响了一下。
我这才又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最后落在他的身上,洁白的衣衫,飘然若仙。
只见他递了一张纸给言萧,言萧的眼神里,有些许的欣喜,我猜,那一定是治疗我自己身上病症的方子罢了,我其实很想告诉他,我自己就是大夫,不用为我请医仙来看病,估计那时言萧认为我的医术虽然也是佼佼者,却仍旧及不上医仙的能耐,所以才会费尽力气,去找寻他的下落,现如今已在眼前,又怎么会轻易的放弃这个机会。
医仙从始至终,都没有跟我,甚至是言萧说过一句话,难不成是哑巴?
言萧将药方交给茶茶去医药署抓药,自己却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这个医仙好生奇怪,替我诊病却一句话也不说,莫非是哑巴?”我从上猛的坐起来,对言萧说道。
“不是,”他语气淡淡,“墨不是哑巴!”
“哦?”我惊奇的叫了一声,“我见他不与我说话,又如此做派,我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呢,不过墨这名字,怎的听起来好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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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十分悉,在我的印象里,似乎曾经有一个人,和他的名字是一模一样。
不过我却从来不曾记起,对于这个名字的印象。
说完后,茶茶就进来了,端着一碗已经熬了的药膳,我知道,那是茶茶刚去医药署抓的药,我看着这黑乎乎的药,捏了捏鼻子,一直摇着脑袋,正问他,“言萧,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医仙,可能是假的?”
言萧愣了一下,也跟着我摇头,“怎么可能,淮阴侯府的报网,却向来不是盖的,况且知画早已查探清楚,这点,你可以放心,你若是因为不想吃药所以质疑医仙,却是不能的事,你在我这里玩儿这些,可是不行的。”
我与言萧根本说不通。
我承认,我的确不喜吃药,因为太苦,所以以前吃药的时候,师父总是会给我准备一罐蜜饯,可是现在,却没有给我准备蜜饯的人了。
“可是,”我看向他,“你没有发现,医仙这个名头,应当是女人吧,他是个男的,怎么会是医仙,肯定是你认错人了。”
言萧那时觉得我实在是因为不想吃药,所以才会诬陷医仙是假冒,我没有告诉他实,我认识医仙,可能,也不仅仅是认识这么简单吧。
药房,一股奇异的药香传来,也是以九九八十一种药材,以某种比例调制成的药物,治疗的,是景帝的顽疾。
墨素长衫,本是乌烟瘴气的药房,但他身上,却未曾闻到一丝药味,甚至连一丝的灰层都不曾沾染。
房门不知被谁打开,玄长袍站在门口,他扇了扇,露出一股嫌恶的味道,“陛下的药,可曾制好?”
墨回望了一眼,却从不曾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淡淡的说道:“就九九八十一种药材,又实属珍稀,早前你们更是不曾听闻,这找齐药材,便要花上个十天半月,而这些,又仅能维持陛下三日的药量,言侯爷,你若是再催促,陛下的顽疾,你就自己解决吧,我可不管了。”
言萧没有说话,淡淡的回望了一眼,“不过是催促的急了些,总之陛下的病不能耽误,你自己看着办吧!”
墨不言。
“你们这些皇廷中人就是这样,动不动的以官压人,你不关心刚才那姑娘,倒是关心陛下还要厉害些呢!”
“本王知晓你会有办法救治她的病症,陛下的顽疾是多年前就落下的,所以拖不得。”
“有办法?”墨一笑,“那姑娘的病症,可不比陛下的顽疾,陛下的顽疾,你也说了,十多年前就留下的,而那姑娘,之前重伤未愈,感染了风寒,再加上全身被冰冻了一个时辰,各个脏器都有损伤,并且这种损伤,是不可逆的,当今世上,除非前朝旌阳公主在世,否则无人可以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