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钓鱼。”何菽郁闷的指给他，“难道你不觉得，非常有童趣吗？”
叶观恍然大悟，身为叶润老总，小猫钓鱼嘛，这故事他还是听过的。
“所以，这个是蝴蝶，恩，不错，画的非常神似！”
神似？言外之意，形却是不具？
叶观在纸上寥寥改了几笔，何菽很不开心的承认，这厮绘画果然颇有天赋。
也许世上真有人，天生便有灵。不到一个小时，叶观就刻好了一个小猫钓鱼的笔筒，一只调皮的小猫，一只无辜的蝴蝶，还有一根无人问津的小鱼干和空空的鱼篓，除了刻工稍显生涩，居然十分致和逗趣。
何菽叹口气，甘拜下风：“形神具备。”
“自然。叶家人的艺术细胞，是天生的。”叶观面不改的自吹自擂。“小菽，我口渴。”
何菽把水果捧到他面前，叶观不吃。
“我手脏。”
何菽白他一眼：“那你要怎样？”
叶观手中不停，寥寥几笔在纸上出这幽篁竹影，木屋一座，石阶上一人行，身后，却远远的跟着另一个。
“喜欢吗？”
何菽磨着牙点头，她一个文艺小青年，还真就吃这一。“可是，这个竹影纤细，要雕出来，不容易吧？”
“还好，自然不能和周蔚相比。”
何菽看着手里的小猫钓鱼，估摸了一下这位的雕工，虽说不如周蔚，可自有灵。
“喜欢！”
“小菽，我口渴。”
何菽见风使舵，十分殷勤的塞给他一颗车厘子。叶观吃完了，略带着点委屈：“有种子。”
何菽……
“车厘子当然有种子。”
叶观放下刻，捏过她左手，轻轻把种子吐在了她手心。
何菽足足愣了有半分钟。
“叶观，你太不要脸了！”
叶观轻笑出声。
翌日，春雨歇，山林间气息格外的纯净，何菽一面下山，仍旧有些念念不舍。等回到温泉度假中心，才知道老钱他们昨天晚上就回穗城了——叶老太本来就是来帮孙子的，如今孙子自己争气，不声不响的就放了个大招，比自己那蹩脚的衣服锁门高明多了，她还有啥担心的。
何况，叶家还算是家大业大，她和叶观，总得留一个。
叶观把何菽放在门口就回公司，理一桩急事。何菽在楼下整理了好大一会儿，都不见老钱出来，正好奇，厅电话响了。
“老钱住院了。”周蔚本来要打给叶观，老钱死活不肯，只好又打回家里，幸好何菽回来了。“暂时没事了，但是他绪不怎么对，你过来陪陪他吧！带个蛋糕过来。”
何菽也觉得有事，老钱自从看过孙子回来，反而更不高兴了，经常一副心事重重，随时准备告老还乡的深沉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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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医院一看，周蔚就迎上来了，顺手接过何菽手里的蛋糕：“幸好，我想起有东西放在叶观家里，才去看看，他疼的浑身是汗，还在那里硬撑着，也不怕真的残废了。检查过了，上次摔伤，不仅扭到了腰，还有点错骨！居然一直强忍着，也不知老钱是怎么了。”
说着就揭开蛋糕啃了起来。
何菽当然知道老钱不爱吃甜食，随他去了。
老钱瞪着窗台上的仙人掌，不知道想些什么，连何菽推门进去，都没发觉。
何菽陪了他一下午，老钱反而安起她来：”人啊，年纪大了就是这样，骨头都酥了，我就是随便摔了一下，以为没什么呢，哪知道居然这么严重。你不用陪我了，我其实没事儿，但是医生不许我乱走动，我自己找个了护工，一会儿会帮我去食堂买饭，你快回家吧。”
摔了？
何菽哪里会相信，老钱年轻时当过兵，武艺不凡，能随随便便就把自己摔成这样？
“快去吧！”老钱叹了口气，“小观也不容易。我虽然一直照顾他，可我毕竟不是他的家人。别介怀，我知道，小观一直把我当成家人，可这和真正的家，毕竟是不一样的。快去吧！”
何菽推辞不过，就先回去了，周蔚也通知过叶观了，那他今天应该会下班早点吧。刚走到门口，就迎面和一个撞上了，这一下撞的结结实实的，那人二话不说，伸手一扒，把何菽推的一个趔趄，差点撞在门上，幸好周蔚赶过来接在怀里。
“小菽……没事吧？你……你做什么！”老钱急的冒火，又实在不能动，见周蔚来了，才松了口气。
“做什么？来看看你啊！人家都说养儿防老，你千辛万苦的，把我这便宜儿子养这么大，你这都不能动了，我要不来看看你，说不过去啊！”这人一身黑西装白衬衫，外面还了一个长款毛呢子，皮鞋擦的锃亮。人五官还算过得去，可这一身正经的装扮，再配上这种由而外的气气质，何菽和周蔚对视一眼，浑身汗毛一竖，一切尽在不眼中。
这哥们，辣眼睛啊！
老钱急忙对周蔚打了个眼，示意他带何菽先走。周蔚和何菽都不太放心，就当做没看到。
他们两“没看到”，辣眼睛可看到了，两个跨步跑到老钱跟前，大大咧咧的往尾一坐。
“怎么着啊你？是嫌你儿子我丢人？那可太迟了！当是你自己养的我，现在都养了块三十年了，再不认，晚了！哦，不对，你是怕人家觉得我不孝顺？这个啊，父慈子孝，有先有后，有伦常有纲理。刚才大家都看到了，这……嘿！这漂亮小撞到了我，你不担心我这儿子，反而担心人家受伤，是不是不慈？那我不孝顺你也是理之中啊！”
何菽……
周蔚……
果然应了那句话，不怕，就怕有文化。瞧这位，说的一一的，论起歪理来，恐怕还真没人说的过他。
老钱梗着脸，又忌着何菽也在，一张老脸憋的通红。
辣眼睛急忙叫起来：“嘿嘿，别啊，老头儿！我可就说了你几句，再说了，我说的不对吗？你这样一副受了委屈的老白莲样子，做给谁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