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慢慢停了下来。
这辆车开的很晃，起先顾庆志还能勉强数一数自己走到了几个街区，下一个转角是哪里什么的，现在顾庆志已经彻底懵了，连自己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
顾卿烟伸手，将顾庆志的头罩摘了下来，脸冷漠地要命：“还好吧？”
“不好。”顾庆志不悦道。
“没关系，”顾卿烟轻笑一声：“习惯就好了。”
习惯就好了？！
看样子你还想让我形成习惯啊！
顾庆志还没来得及吐槽，就被人直接推下了车。
这是一个别墅，看起来中规中矩的，不像是顾庆志心底想到的刑场。
“很意外吗？因为在准备做手术，所以只能在这个地方了。”白子城淡淡解释了一句。
顾庆志脸微微一变：“手术？”
“嗯，一个小手术而已。”白子城道，示意年晴过去开门。
门是自动门，咿咿呀呀开门的时候，带着一点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至少顾庆志是如此。
然而让顾庆志没想到的是，里面传来的是席言难以掩饰的哀嚎——
“啊，你们够了，这还要持续多久！我受不了了！这个图片，啊我有印象，有印象！”
“这是……”顾庆志脸极为阴霾，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慌。
“别担心，只是一些手术前的刺激措施而已。”白子城淡淡道，对年晴说了句话，很快，里面的声音消失了，白子城这才伸手推门。
里面早有人迎了出来，看到白子城便是微微一怔：“白少，您怎么……”
“带人过来问话。”白子城解释道。
那人看了顾庆志一眼，还是职业地点头：“也是和席言一样吗？”
“不，席言现在能中断吗？我有几句话要问。”白子城道。
那人点点头，将手中的报告递过来：“白少，这是还没完工的报告，主要介绍了一些席言的况，他现在的记忆……”
“我自己看。”白子城看了一眼旁边的顾庆志，似笑非笑道：“你似乎很感兴趣。”
“不，我没有，我不敢。”顾庆志被这一屋子的机械设备吓坏了，连忙摆手道。
顾卿烟在旁低低笑了笑，白子城便毫不犹豫地将报告塞了过来：“你看看吧？”
“啊？”顾卿烟无奈：“你是故意的吧。”
她一边抱怨，一边还是忍不住打量了几眼这个屋子。
整间屋子看起来特别高科技，顾卿烟看着都觉得肉疼，很快，一个人被人推在轮椅上过来，顾卿烟的目光一下子胶着住了——
“席言……”
席言明显是瘦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脸都是尖的，目光也是呆滞无神。
他似乎是太虚弱了，虚弱到连走都很费力的程度。
然而听到了顾卿烟的话，席言还是费力地抬起头，看了顾卿烟一眼，这才淡淡笑了：“原来是卿烟学妹。”
“你还好吧？”
这句话问出来，顾卿烟自己都觉得违心。
席言淡淡笑了笑，都变得费力：“挺好的啊，还能怎么差？不知道白少什么时候准备拿走我这条贱命，不如现在？”
“我还在等着你的开颅手术告诉我你记忆改变的真相，怎么舍得现在杀了你？”白子城冷冷道。
席言脸微微一变，却是笑了：“是啊，白少现在也就是看中了我这点利用价值，不过那又如何？即使顾卿烟也是被这种方式封印了记忆，你愿意这样牺牲她，来换取过去的真相吗？开颅那么大的风险，你舍得吗？”
他的话音带着习以为常的挑衅，白子城没做声，只是淡淡蹙蹙眉，看向顾卿烟：“你去看资料，好吗？”
顾卿烟咬住下唇，不太满意地看他。
白子城笑了笑，伸手揉了一下顾卿烟的头发：“乖。”
“好吧。”顾卿烟轻叹了口气，这才点点头走了过去。
白子城稍微松了口气，这才看向旁边的顾庆志：“走吧。”
顾庆志小心地跟了上去。
一方面他很畏惧这个地方，另一方面，复仇的快感，和接近真相的期待让他必须忽视这一切。
白子城似乎是看出了顾庆志的心，笑意微冷：“你在紧张？”
“没，没有。”
“我以为你在为了杀了我加入组织的时候，心也是很坚定的。”白子城淡淡道。
“怎么可能？！”顾庆志整个人微微一颤：“我从来不敢杀人，我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服从而已，很多人虽然说要复仇，但是真正能够做的事寥寥无几，不是吗？”白子城的声音很冷：“加入组织，不过是替人卖命罢了，也不是真正能够找到真相。”
顾庆志脸微微一变，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愤愤然地咽了下去。
白子城脸上嘲讽之意愈发深刻起来。
走过长长的走廊，最终在一扇玻璃门前停下——
“进去坐下。”
“这是……”顾庆志有点犹疑。
“没有人有心给你解释，进去，坐下。”白子城的语气极为阴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