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庭的那天，顾卿烟一早就和刘仲亦请了假。
刘仲亦显然也是听说了缘由，脸有点莫名，看了顾卿烟久方才说出一句：“我找人送你。”
“没关系，”顾卿烟有点受宠若惊：“年晴会送我去的。”
“今天上去没什么事，我过去旁听吧。”刘仲亦认真道。
顾卿烟差点笑出声来，本来有点紧张的心一下子化为乌有，摇摇头道：“刘律还是在这边把握大局吧，那边是秘密审理，不允许旁听的。”
刘仲亦有点坐立不安，犹豫了一下方才坐了下来：“好吧，加油。”
顾卿烟点点头，眼底满是凝重。
她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加油的，但是顾卿烟知道，这一次，她只能赢，绝不能败。
败了，就出局了。
“确定原告方律师是原汀兰了。”年晴将手中的东西递过来。
顾卿烟笑笑，垂眸道：“好的。”
从来没有过那次离婚诉讼像是这次这样离奇，自己要主张不离婚，而对方主张离婚却又不主张自己的过错，反而举了一堆自己婚出的证据。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需要打一场这样古怪的官司。”
顾卿烟吸了口气，轻声道。
年晴的神有点伤感：“少夫人……”
“别，别说同的话，我听不惯。”顾卿烟摇摇头笑道。
年晴咬住下唇，停住了。
法庭门前还是老样子，顾卿烟过去的时候，甚至轻松地和门口的人打了个招呼，之前还在城的时候，顾卿烟来过这里无数次，门卫和她都混了。
看着顾卿烟拿出律师证练地摇了摇，那人便笑道：“顾律师今天又来离婚法庭了啊？之前听说你转商事了？”
“是啊，今天又来了。”
“这位是当事人么？”那人看向年晴。
顾卿烟怔了怔，摇头：“我是当事人。”
那人张大了嘴，大概认为顾卿烟在开玩笑。
顾卿烟配合地笑了笑：“信了啊？”
“不不不，那这位是……”
“我真的是当事人，这位是旁听的。”顾卿烟含笑道，示意年晴将身份证件递过去。
直到两人走进门，还听到那人惊讶地说着什么。
顾卿烟眼底掠过一丝不明的绪，看向年晴，年晴忍不住道：“其实少夫人，您可以说我的名字的，我不介意。”
“没关系。”顾卿烟摇摇头笑了：“我也不介意。”
即使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底满满的都是痛楚，也没办法去介意了，因为说到底，这也是自己做出来的决定。
代理自己的离婚案，听起来都觉得心酸不是吗？
很快，顾卿烟在被告席上落座，她下意识想要坐在辩护人位置上，这才发现不对劲，毕竟自己又是辩护人又是当事人。
被告席看起来空的，顾卿烟垂眸，看向自己面前的一沓证据。
等了一会儿，对面的人方才姗姗来迟。
顾卿烟下意识抬头，果然看到白子城和原汀兰一起走了进来，他看起来没那么瘦削了，整个人透着一种古松一样的挺拔感，看起来就像是见一样。
莫明的，顾卿烟放下心来，对白子城笑了笑。
白子城的目光却只在顾卿烟身上停顿了不到一秒，立刻飘离开来，看向原汀兰说了句什么。
原汀兰就抬头对顾卿烟挑衅地笑了笑，摇了摇手中的文件袋。
离的太远了，顾卿烟看不清她手中拿的是什么，只能眯起眼睛看过去。
原汀兰见顾卿烟果然看过来，便淡漠地笑了，将东西藏了下去。
顾卿烟立刻意识到中招了。
自己也算是当局者，在这样的场合，最重要的就是按照自己的步调走，坚决不能被带走。
一旦被人带了节奏，就很难找回到自己的基调了。
顾卿烟收敛了心神，很快，法官便入席了。
还是那些悉的程，法官先看向原告席：“我看了一下你们的证据，你们的证据里面有很多对你们本身不利，请问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吗？”
原汀兰想要起身，被白子城按了一下，白子城自己开口道：“是这样的法官，我希望您可以看到实，我和被告顾卿烟已经完全没有感了，而且我的确有了新的恋人，只是希望借助法律的工具将我和顾卿烟之间的关系了结。”
这个法官算是白子城特别挑选的，是出了名的嘴巴严实。
即使是认识自己，也不会说出什么的那种，然而此时，法官的眼神明显有点茫然：“你的意是……原告方，我希望你明白，你现在在法庭上面的所有举证，最终都会到财产分割阶段，您现在提出的证据，对您未来的财产分割十分不利，因为你属于过错方。”
“我明白，我愿意给予补偿。”白子城沉声道。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顾卿烟哪怕一眼，就好像是真真正正没有半点感了一样。
顾卿烟咬住下唇，听到法官开口道：“是这样的，被告现在不同意离婚，那么我有几个问题要问被告方，请问被告方是否充分了解了原告的诉求？”
“是。”顾卿烟应道。
法官点点头，又道：“被告顾女士职业是律师，那么我请问被告，您在参酌了原告的赔偿数额后，依然不同意和解离婚是吗？”
“不同意，法官，我希望您能够给我一些时间陈述我的观点。”顾卿烟恳切道。
法官看了一眼顾卿烟，又看了一眼对面眼底满是得瑟的原汀兰，忽然就心底不忍起来。
这样的场景他见的多了，男人一有钱就变坏，只是不知道之前还一往深的白子城白少怎么也会变成这样，这样想着，法官点点头：“当然，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