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顾卿烟，这个电话自己不该接起来的，就应该任由它响起，再等他挂断。
白子城从来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可是顾卿烟还是犹豫了。
她将手机拿起来，贴近了自己的耳畔：“喂。”
“卿烟，你在哪里？”对面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
顾卿烟看着窗外飞驰的景，听着手机里面的杂音，淡淡笑了：“我在车上呢。”
“是么？”白子城蹙蹙眉，他觉得顾卿烟在说谎，可是这一刻，他不知道要怎么继续下去这样的对话。
顾卿烟倒是先开口了；“今天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我和莫清颜在一起。”白子城下意识道。
顾卿烟静静听着。
“卿烟，有些事我一直没有和你说过，但是……”白子城轻轻吸了口气，道：“你不是顾卿烟这件事，我从一开始就想过了。”
顾卿烟怔了怔，蹙起眉头。
他的话太让自己意外了，甚至让顾卿烟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你和顾卿烟一点都不像，即使是刻意做出了她的事，你也不是她。”
白子城似乎并不介意顾卿烟在想什么，或者在不在听，他就是这样自然地说了下去，听着对面顾卿烟均匀的呼吸声：“你和顾卿烟完全不一样，她比你活泼比你可爱，我根本没道理将你认成她。”
顾卿烟吸了口气，唇角的笑意若有若无：“你什么意？”
白子城笑了：“我的意，你听不懂吗？”
顾卿烟一下子沉默了。
她有点不可置信地听着对面的话。
“早上……你还不是这样说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顾卿烟还是下意识屏住呼吸。
白子城的笑容很清冷：“是啊，可是现在我想通了，你和我，果然不适合待在一起，即使是做报道，我也并不需要你的存在了。”
窗外的景依然在飞驰着倒退，顾卿烟的目光却是无比茫然。
他多么干脆了，即使不知道自己离开这件事，却还是干净利落地将自己可能有的那点愧疚心抹去了。
“你离开了，对吧？”久的寂静里，白子城忽然道。
顾卿烟轻轻笑了：“对于白少而言，应该已经不重要了。”
“林云月帮你的？”白子城问。
顾卿烟闭了闭眼，语气很轻很轻：“是啊。”
“很好。”白子城冷冷道。
“那……离婚协议的事……”顾卿烟犹豫了一下，问道。
白子城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诮：“你很在意这些？林云月做的事，你现在的身份恐怕都不是顾卿烟了吧？”
顾卿烟怔了几秒，点头。
她忽然意识到对面的白子城看不到，这才连忙开口：“嗯，我不叫顾卿烟了。”
顾云烟。
是意味着过往皆是云烟吗？
“等你还清欠款，再和我说离婚的事吧。”白子城冷冷道。
顾卿烟又一次怔住。
他今天很反常，实在是太太太反常了。
以前的白子城不是这样的，即使是早上的白子城，也比现在这一个让顾卿烟听起来舒服得多。
那个白子城，至少还是有人味的，而不是现在这样，恨不得下一秒自己就消失一样。
顾卿烟吸了口气，问：“白少，你的胃……”
咣当一声。
电话被挂断了。
顾卿烟听着都知道，白子城恐怕是直接甩了电话，不然不会有那么大的声响。
她错愕地拿着手机好一会儿，这才苦笑出来。
“生气就直说啊……”
望着窗外的景，顾卿烟忽然发现自己真的是一点都不期待了。
未来的生活也好，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罢。
白子城给了自己一个新的生活，而正因为他如此果断地扰乱了自己的一切，才能如此冷静地抽身而去。
明明一切决定都是自己选择的，怎么这一刻，不舍的人还是自己了呢？
顾卿烟轻轻叹了口气，忽然发现自己哭了。
还好现在的车上也没人和她面对面坐着，哭出来的时候，也不会有人看得到。
这一次，顾卿烟在城落脚。
城是一个海边的小城，人口不多，规模也不大。
之所以选择了这里，是因为顾卿烟在这里看中了一房子。
一个小小的海边联排别墅，刚刚好够顾卿烟一个人住。
顾卿烟在网上看房子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这一，依山傍水，更重要的是房租并不算贵。这一次离开前，顾卿烟将大部分钱留给了白子城还钱，而剩下的就都给了顾庆志和欧阳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