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情了?
我下意识的张望了一下周围。
连陪护的舅舅,舅妈人都不在,一股热血直冲脑际。
还没等我做出下一步判断,身后传来熟悉的一声呼唤:“小天”
我不由的转过来头来,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事实。
妈妈精神爽悦的站在我身后,陪同的亲人也关切的注视着我,更不可思议的是,不久之前那个颐指气使,只要看一眼面孔都能分析出来色拉油成分的医生,正谄媚的笑着,微微弯曲前倾的身体和膝盖,让他满脸的滴下汗珠来,虽然觉得尴尬,却不敢抬手去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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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漂泊历练的生涯,已经让我的神经多少有些宠辱不惊的境界了,虽然我事情发展在预料之外,我能感觉到到,内心深处有一个灵魂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仿佛是我,却不是熟悉的我。&l;/br&g;
|一路顺风啊,回家去多注意休息,先说话的居然是这只猪一样的家伙,真怀疑,那恶俗的外表下能说出这么包含温情的话语。胖子医生把身体朝向我,凌先生,这真是个奇迹啊,还希望你以后多多帮宣传宣传。&l;/br&g;
事不宜迟,是非之地不久留,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看起来在我和诡异的老人出去的时候,世界确实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但是,越是这样,越是危险。这个老人要做什么?什么目的?现在都没时间想这些,总之先把妈妈安顿下来,尽早离开,越快越好。&l;/br&g;
无视胖子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我展颜笑道,我这就去叫车,先找个宾馆安顿下来吧,妈妈笑着看着我,点了点头,舅舅也笑道,既然到了你的地头了,你做主吧。&l;/br&g;
我把一切不解都掩在心中,叫舅舅舅妈收拾整理下东西等我。在我稳步离开转过墙角的时候,隐隐听到舅妈说,小天,成熟稳重多了,好像一下子变了个人。妈妈缓缓的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我儿子。我忍不住心头一酸,快步走了出去&l;/br&g;
刚下到一楼大厅,猛然发现,朱医生(那个猪头—居然真的姓朱)悄悄的尾随在我的身后,看周围没人注意,忽然一把拽住我的手,走向僻静一点的走廊。来到没其他人的地方,诺诺的看看周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把个肉头捣蒜一样敲击着地面,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老婆孩子,求你,……。原先那盛气凌人的架势不翼而飞,皱皱巴巴的衣服,鼻涕眼泪油汗,让人怀疑他是大号鼻涕虫转世成精了。&l;/br&g;
你要我怎么救?我冷静的开口,起码先从这家伙嘴里套出来原委。&l;/br&g;
朱胖子失望的抬起头,可是,可是,他说,只要我一切配合你,你就能救我老婆孩子啊。&l;/br&g;
我真恨不得在这个软乎乎的肉垫上印上我的鞋印。有个伟人说过,不想打人的拳头不是好拳头,不想挨踹的脸不是好脸。当然了这个伟人就是我,这句名言也只是为这个胖子发明的专利。&l;/br&g;
把我走以后发生的事情,巨细无遗的说给我听,至于救不救看我心情,我冷冷的说道,顺便把手臂横在墙壁的扶手上,摆出一个自以为巨帅的姿态。好歹和钱骗子混了不短的时间,知道这类人蹬鼻子上脸,万万给不得好颜色。&l;/br&g;
是是,胖子忙不迭的答应着,然后为难的看看我,我能站起来说吗?我看着这坨穿了衣服的果冻,未知可否。反问他一句,你是不是家里还有兄弟啊,你排行第三?&l;/br&g;
胖子惊讶的看着我,您怎么都知道,那您一定能救我老婆孩子,说完又磕头虫一样的蠕动个没完。我厌恶的看着他,猪头三,以后你就叫猪头三了,坐在旁边的座椅上吧,我不想叫别人看见。会给我惹来不少麻烦的。&l;/br&g;
猪头三千恩万谢的站了起来,看他坐在椅子上俩腿不停的哆嗦,我心里不由的一阵莫名的快感。&l;/br&g;
说吧。我时间很宝贵,我侧身对着猪头三。走廊尽头一般没人来,不过要是无意中来了什么人,这个场面也够诡异了,还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为好。&l;/br&g;
是是是,,,猪头三喘了喘气。捋顺下思路慢慢说着&l;/br&g;
您回病房的时候,说到这,猪头三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身后,好像有个看不见的人在注视着他一样,然后抖了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l;/br&g;
名片,我心里一沉,这张名片和诡异老人给我的一看就是一种质地,来源想必相同。&l;/br&g;
我劈手夺过名片,猪头三被我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我,&l;/br&g;
继续,我头也不抬的说,&l;/br&g;
是是是,猪头三这才想起来抬手臂擦了擦满头满脸的液体,是鼻涕眼泪还是汗水已经分不清。&l;/br&g;
有个女人来到我办公室,递给我一张名片,笑笑就走了,名片只写了一段话,你的老婆孩子现在生病垂危,想让她们活命,就去求一个叫凌天寒的人,我以为是哪个病人家属的恶作剧,毕竟现在医患矛盾比较大,真有什么意外也不能不防,我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谁知道没人接,正在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孩子学校和我老婆单位都叫人来通知我,好像约好了一起来一样,说我老婆孩子住院了,怕是不行了,我这才相信这都是真的,又想起来您高姓大名就是凌天寒,就在这个时候,护士来通知说,您母亲一瞬间身体完全没了病患的征兆。
是天意吧,是菩萨显灵了,求你,求你,救救我老婆孩子,猪头三扑通又跪倒在地上,重复着夯实地面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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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虽然我还是一头雾水,但是现在最关键的事,我必须把妈妈送回老家,远离这是非之地,既然诡异老人这么费尽心思的找到我,看来我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前途等待我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让我的亲人受到损害,有什么,我一力承当。耳边好像又回响下楼时妈妈说的话,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我儿子,里面有自豪,有骄傲,有满足,有一个妈妈对儿子耿耿不变的爱。&l;/br&g;
我把名片放在自己衬衫口袋,转过身背对对猪头三说,这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至于我妈妈的病,我促狭的一笑,你就说我妈妈是你的姑奶奶,远亲,你去给我办理出院手续,然后订一家最好的宾馆,我还事要办,帮我安顿好他们。以后好好做人,你老婆孩子自然就没事了&l;/br&g;
我抬腿往外就走,猪头三忙追问,我老婆孩子什么时候。。。。?我漠然的打断他的话,你没有选择,按我说的去做,身后留下泄气皮球一般的猪头三,忽然感觉很怪异,这是我吗?这是平时的我吗?我他妈的怎么变的这么冷酷,这么有条理,我好像又看见灵魂深处有另一个我在朝我微笑,恶魔一样。&l;/br&g;
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打电话,给那个诡异的老人,妈妈的情况不用说自然是老人搞的鬼,不过他既然有能力办到这些,这些所谓的预支的报酬,当然他也能收回,为了妈妈,为了亲人,就算变成魔鬼也在所不惜。&l;/br&g;
我陡然停下脚步,女人?一个女人送来的名片,她是谁?老人的同党?我转过身问猪头三,那个女人,有什么特征?&l;/br&g;
猪头三楞了楞,哪个女人???混蛋,就是送给你名片那个女人。&l;/br&g;
哦,长的很冷艳,猪头三诺诺的地头说道,我开始还有点别的想法,我。。&l;/br&g;
够了,我挥了挥手,不管是谁,现在还不是追究这件事情的时候。做你的事情去吧,想必你会让我满意的。我再次迈步走向医院大门,我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和老人问清楚,千头万绪,这时候要冷静。&l;/br&g;
出了大门,医院对面是一座办公楼,楼下一片绿地,我看看周围没人注视我的人,不顾那禁止践踏草坪的木牌,走到中间,坐了下来,偌大的现代都市,没人在意我的风度,当然如果我有钱的话,放个p都会上头条的,我暗暗的咒骂了一句,拿出老人给我的名片,按照号码拨打了过去,&l;/br&g;
呜呜呜呜,,,电话接通了,传来听见过的幽咽如泣的声音,我讨厌这个声音,以前是害怕,但是不知哪里来的担当,现在,只是讨厌,&l;/br&g;
想好了吗?电话的那端,老人的声音传来,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l;/br&g;
既然你费了这么大力气,一切由你安排吧,好了通知我,&l;/br&g;
好,那么明天来上班吧。&l;/br&g;
不行,我要送我妈妈回老家,半个月之后。&l;/br&g;
好吧,嘿嘿嘿嘿,到时候我会通知你&l;/br&g;
电话里一阵夜枭一样的笑声,我挂断了电话,躺在草坪上。枕着自己的手臂,&l;/br&g;
茫然,就是茫然,这个世界仿佛我才刚刚踏足,未知,一切都是未知。
按照钱骗子的说法,我是一个完美的理想主义者,难道我有潜在的神经分裂,?
刚才的一切所作所为,的确是出在于我,但是好像又不是我,天上的云朵,缓慢又变幻的运行着,管他呢,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有些自暴自弃的的想,反正半个月之后,我就一切都了然了,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一阵掩盖不住的倦意汹涌而来,迷迷糊糊的我睡着了,好像看见自己12岁的时候发烧,感觉到了妈妈冰凉的手,饱含爱意的呼唤,小天,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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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太累了,这几天可把他累坏了,是谁在说话???我意识渐渐的清晰起来,额头上确实有妈妈的温度,是的,妈妈的温度,这从小到大的骨肉浓情,不需要任何的佐证来知晓。&l;/br&g;
我缓缓睁开眼睛,我这是在哪???但是第一个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坨肉,猪头三,正紧张而怯懦的望着我,&l;/b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