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救助八路
盛夏子夜,李春江照例带领两个儿子到村西坟地的密林内练武,刚到林地边缘,忽然听到一阵怪异声音,既不像鸟鸣,亦不像野生动物。
李春江凝耳细听,声音来自坟地东南角,仿佛是人的**声,父子三人分散成扇形向声音包围过去。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果真是人发出的**声。
李春江想:这人可能是生病或者受伤。
李春江发出一阵猫头鹰鸣叫声,父子三人个子躲在大树后面。
李春江问:“干什么的?”
没有回声,**声依旧时断时续。
李春江把一颗铁蛋弹向**声附近的一颗大树,发出“叭”的一声。对方仍然没有行动。
李春江匍匐前进,慢慢接近那个奇异声音。
李春江终于看到地上趴着一个人,声音来自他的体内。
李春江爬到那人身边用手推了推没动弹,他判断这人已生命垂危。
李春江在他身体上摸索检查是受伤还是疾病。忽然摸道湿漉漉的东西,放在鼻孔上一嗅,他闻到了血腥味,立刻判断这人是受伤。
李春江把两个儿子叫过来,老大掏出打火石,火纸门,蹭蹭蹭,一连七八下才引了火纸门,尔后用力猛吹,终于起一缕淡淡的火苗。
父子三人观看地上之人,他身上血迹斑斑,因爬行衣服已经被磨烂,虽然昏迷,但右手仍紧紧握着手枪。
李盼好问:“爹,这人是啥来路?”
李春江:“袖章已被血污了,看不清字迹,从他穿一身灰衣来分析,他不是日本兵,皇协军,也不像新五军(国民党军),应该是从西边开过来的八路军。但也不排除是别人化妆。”
李盼好:“是八路军,咱得救他,听八路军是打鬼子,汉奸的队伍,是穷人的队伍。”
李春江:“我心里有谱。”
李春江命两个儿子轮流背他回家。
兄弟二人急急忙忙将那人背进院内,跟在后面的李春江关闭大门。
李春江命老大守大门,老二背那人进屋。
点上棉油灯,察看那人伤势,只见他身上,腿上,胳膊,多处受伤。
李春江经验老到,看出那人是受的枪伤,但伤处不在要害,这是他能逃出来的原因,估计是因流血过多,才导致昏迷不醒。综合各种情况,看出他是一个坚强之人,没有坚强的毅力是不会爬那么远的路程。
李盼好问:“爹,他真是八路军吗?真是八路军,一定救活他。”
“不管什么来路,救醒再。”李春江着命儿子端水加盐清洗伤口,尔后为其敷上金疮药。
个把时辰,那人悠悠醒来,朦朦胧胧看到眼前父子,潜意识告诉他,是他们救了自己,微弱的:“谢谢!”尔后又闭上眼睛。
过了大约一袋烟功夫,那人复又醒来,问:“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有日本人和汉奸吗?”
李春江:“这里是杨柳村,村里没有,离此二十里的县城有。你是咋受伤的?幸好没伤到要害,只是流血过多,造成昏迷,否则有生命危险。你是哪部分的?我通知你们的人来接你。”
那人思考了一会儿:“我是**领导的八路军,在执行一项任务时,被敌人包围,虽然我军战士英勇作战,但因敌我力量悬殊太大,仍遭到灭顶之灾,我拼命杀出重围跳进一条河,嘴里噙着一根芦苇杆潜在水中,才躲过一劫。
当我爬上岸,咬紧牙关走了大约五六里路就支持不住倒在一高粱地内。
当我醒来时,已是繁星满天,望着漆黑的夜空,想着牺牲的战友一股热血沸腾,激荡在我的胸怀,我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死,我要为战友报仇雪恨,带着强烈的愿望,不顾浑身疼痛,走走爬爬,最后实在难以站起,我像蜗牛一样一点一点往前移动,爬呀爬呀,爬到那片树林就昏晕过去,失去知觉。”
李春江:“听八路军是老百姓的队伍,是抗日的队伍,你有什么吩咐,我一定给你去办,在没有联系到你们部队时,你就在此安心养伤吧。”
“谢谢您老人家的宽厚仁慈!我是八路军东进支队六八六团的,团部在……”伤员好像有顾虑,道此处停顿下来,转移了话题:“我感到你老人家的药物比我们部队药物还好,我愿意留在这里养伤。我们团里虽有卫生所,也就三两个人,没什么药物,如果部队转移,还是要留在老乡家里养伤。两万五千里长征过来了,多少大风大浪过来了,没想到在这阴沟里翻了船,让敌人包围,六十多个战士大都遇难,除我之外还不只有几个战友突围出来。”
李春江:“你不要有所顾虑,我们都是中国人,我们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会去向日本告密,出卖你们的团部,至于你的战友,我们慢慢打听。”
伤员:“看得出来你老人家是好人,所以我才决定留下来,寻找我的战友还让您老人家多费心了。至于我不告诉你我们团部所在地,主要是去那儿要经过敌占区很危险,我不想让你们去冒险。”
李春江:“既然你这么相信我,我就好好调养你,让你尽快康复身体多杀几个鬼子!日本真可恶!现在老了,不然的话,不了。老二,去杀一只鸡给你这位大哥好好补补身子骨,记住,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
“老人家千万不要杀鸡,我们过惯了苦日子,长征的时候,爬雪山过草地,受尽了千辛万苦,有时一连几天吃不上一顿饭,饿的实在忍不住,就吃被子,棉袄里的棉絮,喝马尿,还杀过首长的马吃,还吃过皮鞋皮带,只可惜和我一道长征,走过千难万险的战友却牺牲在异地他乡,我们都是南方人,只求您老人家把我的战友们掩埋,等以后胜利了,能够祭奠他们的英灵。”
“你放心,这事我一定能办到。老二还愣着干啥,快去杀鸡,让你娘起来熬鸡汤。”
盼好娘起床了,他看到八路军:“你是八路军,俺知道八路军是好人,八路军真是纪律严明,公平买卖,前些日子,八路军从俺村西头过来。他们走渴了到瓜田里吃瓜,因为那天有事,没人到瓜田看瓜,但他们依然把钱留下塞满了瓜窝棚,一点都不少,有的还留下了信,信上:“
卖瓜家,你且看我这里是五毛钱,吃了你一个大西瓜,解了渴好上前线打鬼子,因为你这里没人,把钱挂在瓜棚上。你看这是多好的队伍,多喜人!前些日子那些遭殃军(国民党军)不光吃瓜、摔瓜,还不给钱,给他要,还吹胡子瞪眼训斥:“老子在前线提着脑袋打鬼子,吃你个西瓜还要钱,别找不自在!你看看这是啥队伍吧!”
李盼好杀完鸡,盼好娘烧开水退净鸡毛。剁成碎块,加点盐、花椒,下到锅里大煮。
天明后,李春江父子三人就向出事点进发,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到达目的地,他们在外围观察了一阵才走向战场。
场面触目惊心,许多尸体横七竖八,奇形怪状。鬼子的尸体已无一具,汉奸的尸体也被同伙掩埋。
李天齐吓得闭上眼睛,李盼好气得攥紧了拳头,一副找人拼命的架势。
触目生情,李春江又仿佛看到了他们义和团的残酷战场,不由得心中一阵颤抖,可恶的战争,可恶的老外,让多少无辜的人丧生!
李盼好见爹发起愣来,问:“爹,咋办?”
李春江赶紧拉回思绪,开始思考如何处理。他想,如果父子三人挖坑掩埋,一天也难完成任务,且目标太明显,不定又要让坏人钻空子告发,必须另想他策找人帮助。最便捷的办法就是去找附近黄垓村的村长,让他组织人员掩埋。“
李春江思忖至此,:“去黄垓村找帮手。”
“人家愿意吗?”李盼好惊讶的问。
“愿不愿意,由不得他们,还是咱了算。走。”
李盼好心:老爹又大话了,人家凭啥听你的!他倒想看看老爹有何神机妙算。
父子三人走向黄垓。
刚进村头遇到一老者,李春江上前询问:“老哥,早啊?咱黄垓谁在主事?“
老者:“你是干啥的?”
李春江:“过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