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之,他是个私人领域意识很强的人,就连熟悉的人进家门都会斟酌再三,又怎么可能在他不在家的情况下让一群三大五粗的老爷儿直接上门安装东西?
其实破绽早就存在,只是我一直没发现罢了……
陆启琛已经完全恢复正常,只有微微泛白的指甲盖,还残留着刚才的冷凝。5924?6ggggggggggd
我一直以为在被交易所辞退之后,他就已经丧失对我的信心,只是把我当成打掩护的工具,我在干什么在忙什么他根本不关心,现在看来,是我误会他了。
陆启琛一直不动声色地掌控着我所有的行动,而我居然一无所知,真是蠢透了。
可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如果一直采用紧贴式的跟踪方法,我不可能不发现,更何况外哥还顶着一张我熟悉的脸。
唯一的可能是,他们一直在汽车里慢慢跟踪的我,所以才会被我忽视,可若是如此,他的人又如何能精准地找到我的定位?
这个问题,我没有询问陆启琛,反正从他那里也得不到答案。
心不在焉地吃过晚饭,我躲进卧室,把门反锁上,开始翻找起随身的东西来。
既然陆启琛能在手机里装窃听器,那自然也可能在其他地方安装东西,毕竟这些穿的戴的都不是我亲自去的……
果然,在摸索今天穿的那件大衣时,我发现衣领位置有一处磕手的地方,于是拿起指甲刀把缝线处全都剪开,从里面倒出几块黑色的碎片。
我愣了愣,随即拿起最大的碎块仔细端详,里面有很多细的彩线密布,主线已经断成几截。
这玩意儿和项天昨天交给方茹手里的东西是一样的,也就是,这也是个定位器,应该是刚才出车祸的时候,我摔在地上时弄坏的,怪不得陆启琛刚才会那么慌张。
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心里又忍不住涌起一股股的甜蜜。
也算是误打误撞吧,居然意外捕获到他对我的真心,不管深深浅浅,至少在危难的时候,他是很紧张我的。
日久真成生情,也难怪老祖宗把这么个成语流传下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估计他和我一样吧,也知道这段感情没有结果,所以才会百般掩饰……
即使自己很清楚这些,可我并没有打算去改变现状。
爱情的游戏,我已经玩不起,不奢望能和他有更多的情分,至少知道他没有单纯地把我当成泄/欲/工/具,也算是一种欣慰了。
不过,知晓了这一点,多多少少还是让我有了些胆量。
夜晚,陆启琛比我先入睡,等我洗完澡出来时,已经能听见他轻微的鼾声。
我悄悄钻进被子里,把冰凉的脚伸到他的腿上,脚掌紧紧贴着他的腿肚。
陆启琛的鼾声骤停,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也僵了僵,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手不停地乱摸,最终大掌盖在我的脚背上。
“我冷!”迎着黑暗,我可怜巴巴地冒了这么一句。
我不确定他的意识是否完全清醒,只是很高兴,他能如我所愿,把我一双脚丫子紧紧夹在他的大/腿/根,然后伸出双臂,把我整个人都搂进怀里。
没一会儿,陆启琛的鼾声又起,我抿嘴偷笑着,轻轻环住他的腰身。
走肾的游戏,偶尔玩玩权当增添情/趣,只要不走心就可以……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几乎可以是风平浪静,出车祸的三个人,虽然受伤严重,不过好歹也都保全了一条性命,陆启琛只能按照危害交通罪来起诉那名杀手,而救我的那个外哥,他可以用“见义勇为”来帮他洗白。
孔曼琳和林少阳那边暂时也没了动静,我则安安心心地开始出任务,跟踪起顾宇来。
定位器这玩意儿的确好用,加之顾宇又是车不离行的人,很容易就掌握到他的行踪。
方茹顾宇之前就跟他强调过,阳城的这项工程很紧,晚上可能会监工到很晚才回来,为他“**”找足了充分的理由。
方茹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依旧扮演好她贤妻良母的角色。
顾宇也着实狡猾,早上先去工程报个道,然后中午就溜出来,跟罗忆珠在附近的酒店里开房幽会,下午耽误的时间就全都推到晚上,然后美其名约“加班”。
不得不承认,项天的那套方法还挺管用的,他的关系网似乎已经洒遍整个阳城的快捷酒店,轻轻松松就搞到了顾宇和罗忆珠在房间里做“运动”的视频资料。
可是,还没等到我跟项天碰头,他却出事了。
其实在他出事的当天,我就没上他,打他电话关机,微信不回,工作室也没人开门。
我没考虑那么多,权当这子神游去了,毕竟他那么年轻,又是单身一人,偶尔失下踪也不足为奇。
可当我接到一个陌生男人的来电时,整个人像是被从头顶上浇了冰水一般,浸得浑身冰凉,完全无法动弹。
那人告诉我,他是项天的律师,项天生前曾经委托他做了一份财产公证,把名下价值五百万的股票全都受让给我。
也就是,项天死了。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以致于我还以为只是一通诈骗电话,还耐着性子教训人家骗钱可以,但诅咒人家死亡,那就太缺德了。
直到那名律师出现在我面前,把公证的复印件递给我,很有礼貌地给我解释了来龙去脉,我这才恍然,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项天怎么会死?
“郝易姐,这是公安局出具的死亡证明复印件!项先生是因为饮酒过度导致行为失常,用**的方式了结自己的性命!现在尸体还存放在殡仪馆,已交由他的家属处理……当然,作为他的代理律师,我还是建议你现在别去那个地方,一来项先生的尸首已经面目全非,你看到了只会受刺激,二来关于项先生的财产遗留问题,我想以你的立场,还是不要跟他的家属碰面为好……”
律师剩下的话,我已然听不进去,目光死死地盯着印有某派出所钢印的证明。
眼前阵阵晕眩,我不明白,那么生龙活虎的大伙子,怎么没就没了?
不难过肯定是假的,可我跟项天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会为他痛哭流涕的地步,眼下更多的是震惊,以及难以置信,我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寻死,更不懂为什么会把他所有的财产提前公正给我……
“郝姐,其实项先生一直有很严重的抑郁症,为了这份公证的有效性,我亲自陪他到医院里做了鉴定!他没有留下书面的东西,只是让我转告你,他向你承诺过,如果有什么好事,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你!”
律师的这番话让我觉得隐约有些耳熟,仔细回想,突然反应过来,他和林锐打架那天,从医院回工作室的路上,他对我过同样的话。
我连忙翻开公证书,看到最后的落款日期,果然是在那之后的两天,也就是,其实那时候项天就有了自杀的倾向,而我竟然一点儿都没察觉到
作为同事,作为朋友,我做得那么失败,又有什么资格拿他的钱……
“郝姐,项先生的意思呢,是希望你能早点儿办理手续,这批股票你也可以尽快套现!”
“我真不能去殡仪馆看看他吗?”我轻咬住嘴唇,皱着眉头问道。
心还是乱得很,这么短的时间里,我没办法完全消化这些信息,什么财产什么公证的,我现在也没心思去顾及。
“可是郝姐……”
律师正起了个头,便被他的手机铃声所打断,他很抱歉地朝我笑了笑,然后接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