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任务已经很明确了:坚持活下去,直到犬走椛叫来援军将对方制止。1;912;;5991;4;;1;19;19;19;;6;1;5;5;1;8;1;21;;6;1;9;11;09;;当然,由于自己的身份,的附加任务还有一个:尽量将对方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从而让两位女士脱离危险。至于正面冲突然后获胜?哈哈哈,想想那个被花之妖怪制造出的断崖吧。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也不带这样的是吧。
暗自庆幸着红魔馆内部的复杂构造,司徒安握紧现在仅仅能够作为心理安慰的九二式,用最快的速度在其间飞奔着。其他的不提,光是能够让他有逃跑的机会这一点,司徒安就已经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了。为了保证对方紧紧追着自己,他每隔一段距离还会故意打出一枪,但随后却发现这完全没有必要:那个白色的影子和一直向这边甩过来的匕首从未将他跟丢过,就像是黏在身上的狗皮膏药一样。
追得太紧的话我也会很困扰的好不好!至少,让我想办法处理一下伤口啊!
闪过一个拐角转身抬手打出一枪,司徒安这样想着。
值得庆幸的事情还有一件,就是子弹看来还是能够造成一定程度的威胁的,追杀者显然完全不希望和这些高速飞行的弹丸来个亲密接触,因此必须要迟滞自己的动作。趁着这个功夫,司徒安立刻忍痛拔出了钉在左肩上的匕首——没有伤到骨头,仅仅是皮肉伤,这应该是最好的消息了吧。
敌人是红魔馆的女仆长,那位本来应该因为疾病而在卧床休息的十六夜咲夜,关于这一点已经没有丝毫的疑问了。原因什么的暂且不论,在追击过程中,那资料里面描述的神乎其神的时间停止能力居然一次都没有出现过,要身后追击的是一名正常的十六夜咲夜那绝对太奇怪了。有什么原因让她无法施展自己的能力了吗?
思路到这里就中断了。虽然没有脚步声,但凭借对周围气息的微妙感知,司徒安依旧察觉到了那位不断向这边逼近的死神。直接将还沾着自己血的匕首扔到地上撒腿就跑,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安司徒——你在哪儿?安司徒!!!快回答我安司徒!!”
蠢货!不趁着我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赶紧跑在犯什么傻!起来,你个萌货为什么要跑到这里?
已经开始运动的身体完全来不及刹车,直接举起枪照着红魔馆的天花板来了一枪,司徒安开始担忧自己的子弹问题:紧张的追逐让他完全忘记了此时手枪里面还有几发子弹。就算没有忘,那名曾经的职业杀手现在的女仆会给自己换弹匣的时间吗?
“唔呃!啊……”
脚腕处莫名其妙的疼痛。身子的平衡立刻完全崩溃。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司徒安急忙倒吸了一口凉气,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在刚刚将身子转向正面的时候察觉到了那个绝望的重量。当然,这里的绝望并非是物理意义上的,女仆长身子不算重,甚至还向外散发着女性独有的温暖与柔和……
如果对方手里举着的不是那把亮闪闪的匕首,或许真的可以认真享受一下这种情况吧。
司徒安这时候第三次感到了庆幸。即便是对方那双已经红到完全看不到眼白的眼睛明着其意识的疯狂,可就红魔馆内发现的尸体来看,女仆长的手法依旧犀利而专业,看来刻在骨子里面的杀手手法并非简单的疯狂就能洗去的。这样一来,自己的死亡肯定不会有任何额外的痛苦——一刀毙命,绝不拖泥带水。
他大爷的,居然就这么因公殉职了,简直可笑。远在北京的老爹要是知道这一切非得骂死我不可,虽然国家明显不会将事实真相告知二老吧……
“砰!砰!”
三发子弹,一发命中了匕首那狭窄的刃面,一发命中了女仆长的手,还有一发居然擦着自己的眼睛飞了过去。最后这枚应该是宫本咲手里的电磁手枪,那前两枚……
草,这种时候想着玩意干嘛,赶快把这位瘟神从身上踹下去!
左手照着因为手掌吃痛而反应略微缓慢的女仆长的脸狠狠揍了一拳,司徒安将对方从身上推下来,强忍着脚后跟的疼痛向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右手立刻跟着就是两枪——随后发现,手中的九二式没有子弹了。
妈蛋,老天爷你就不能照顾我一次吗?再来一枪,只要再来一枪,这家伙肯定是非死即伤啊!
正当面临着女仆长又一次进攻的司徒安手忙脚乱地打算将备用弹匣掏出来的时候,匆匆赶过来可明显还与这边有着一段距离的温黎鹭的声音又一次在黑暗中响了起来:“安司徒,水壶!把水壶扔给我,快一点!”
不知是因为对温黎鹭的信任(想来应该是基本没有的)还是面对这种局势而产生的慌乱,司徒安直接将原本一直挂在身上的水壶的挂带打开,然后朝着那个声音就扔了过去。过了半响他才回过味儿来:水壶里面装的是血稻样本!温黎鹭在这种时候为啥要这东西?
……稍等片刻。那位前职业杀手呢?为什么还没有扑过来?放弃袭击我了吗?
“站得起来吗?站得起来的话就赶紧站起来。”这次是宫本咲的声音。对方已经来到了司徒安面前,语气一如既往的带着淡薄,可是这次又加上了急切,“温的枪法很好,但她一个人撑不了多久的。我们必须去帮忙才行。”
“一个人撑不了多久?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了解到自己身上的危险已经解除了之后,司徒安一瞬间感觉脚后跟与左肩处伤口传来的疼痛一齐涌上大脑。用力挤了挤眼睛,他在宫本咲的帮助下慢慢站起来,“……起来,温黎鹭同志的枪法的确不错,但你的枪法……”
“不要提这种事情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原本的面具似乎被这句话扯破了,宫本咲的话明显带着气急败坏的意味,“十六夜追的根本就不是你,她一直在追你身上的血稻!我可以确定,她现在就是处于毒瘾所引发的狂暴期才会做出这些举动,温现在很危险,相当危险!如果你帮不了忙,我就一个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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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黎鹭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以一名合格的军人自称。哪有像她这样的军人呢?军人的形象应该是守护者,而这恰恰是离她最远的一个名称。可是如果这样,自己又究竟是什么呢?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所接受过的训练,所掌握的技能……又应该算是什么呢?
在逃亡中不应该思考着中复杂的事情,应该集中精力逃亡才对。否则,一个不心,就会被身后的杀手干掉。但是温黎鹭总是忍不住去想——每次当她不得不去使用自己经过训练所习得的技能的时候,她总是要去想。这似乎都已经成为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了。
就战斗技能而言,温黎鹭唯一能够值得称道的就是她的枪法了,其他的地方一无是处。有时候,军队里的教官甚至在私下里面开玩笑,怀疑她和林黛玉比近身格斗的话究竟会是谁赢。当然,这种话是不会在她面前出来的,但很可惜被偷听到了。
为此她一直想要做些什么,却一直发现自己完全无力去做些什么,至少在战斗技能上如此。她感觉很羞愧,感觉对不起那个在北京拯救了她的身影,随后慢慢慢慢的,事情就发展到了今天这样的情况。让人……唉。
浑身上下的细胞似乎都在烧。或许这就是生存的本能之类的东西?经常听到那些上过战场的教官提起,但是完全没有一个概念,今天算是彻底体会到了吧。
左脚踏出,借助墙壁的反作用力刹车转身,以左臂为支点固定枪身,扣动扳机。子弹如同预想中的一样朝着目标射了过去,虽然没能杀死,但也造成了明显的阻碍。算上枪膛的子弹还有四发剩余,没有备用的。能撑到什么时候?
趁着这个延迟跑过面前的拐角,温黎鹭尽量冷静地思考着。大脑因为长时间奔跑而有些缺氧,眼前开始出现金星了,不是什么好兆头啊。体力值已经到了极限,而对方却迟迟没有要结束的样子。该怎么办才好呢?
不管怎么,先继续跑吧。也只能先继续跑了。抱着这样简直可以没有想法的想法,温黎鹭继续在长长的走廊上奔跑着。红魔馆的走廊很长,长到根本望不到头,外面的雨势越发急促,传来“啪啦啪啦”的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听上去简直就像安魂曲一样。
“啊……”
真糟糕。之前没有发现。这个走廊……是一条死胡同。
触摸着面前略显冰冷的墙壁,温黎鹭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坦然。急速转过身将最后四枚子弹一口气地,完全不追求准确度地发射出去,让“砰砰砰砰”的声音与火药的味道在周围徘徊(她很久之前就想过做这种事情了),她的脸上不知不觉中带上了微笑。
啊,似乎到了结尾呢。不过安司徒他们应该没关系吧?安司徒没关系就可以。而且,死在这里的话,一切就都结束了,不管是血稻还是“红海棠”亦或者是“三五七”什么的,自己就不用再名不符实毫不知耻地披着这身守护者的服装了。嗯,对于自己而言是个好结局啊。
可是……为什么眼睛里有泪水流下来了?为什么退在打哆嗦呢?
似乎是已经知道猎物跑不掉了,或者是长时间的屠杀与战斗终于让女仆长体力损耗到了一定地步,面前的十六夜咲夜并没有突然扑过来,而是一步步地向这边逼近着。她的左手在流血,那应该是不知道那枚子弹造成的伤口,而右手握着即将插入温黎鹭身体的匕首。在闪电的映衬下,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直延伸到走廊的另一头。
雷声响过。温黎鹭双腿的力量终于无法支撑自己的体重了。虽然这样难看的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她的眼神却依旧没有任何恐慌或者悔恨,只有几滴闪光的泪珠挂在上面。
这次应该不会有人来救自己了。自己不会总是那么幸运的。所以必须要咬着牙去面对自己的死亡,至少教官是这么教自己的……
“龟孙子瞧这个!”
突然在对面响起的盖过炸雷的声音,与之相伴的还有清脆的玻璃或者瓷器破碎的声音。就像是有谁被啤酒瓶子狠狠地砸在了脑袋上一样,而且还是连续不断的两声。
这应该是幻觉吧?肯定是幻觉。因为安司徒应该逃掉了,逃到安全的地方去了。虽然这样坚信着,可胸中涌出的期待与不安依旧让温黎鹭缓缓睁开了原本已经闭上的眼睛。
“……卧槽,居然真的砸昏了?”此时,在她的视野中间,穿着破破烂烂的警服,站都有些站不稳的司徒安正一脸诧异地握着某个瓷器已经断掉的的颈部,他的脚下则是满地的碎渣和已经昏倒的十六夜咲夜,“这家伙不是明明子弹都打不死吗?温黎鹭同志你还好吧?”
啊,又是……又是这样……自己又一次这样获救了……好,好不甘心……但是好开心……
“你这个笨蛋!”忽然传来的怒吼是宫本咲的声音,“笨蛋笨蛋笨蛋!我只是了偷袭可能能起作用,可能你听到了吗!?这种事情根本没办法确定啊!冒冒失失地冒这种险干什么?我不是了应该先吸引注意然后想办法试几次再给出最后一击吗!?你就这么着急想去死!?而且在攻击之前还专门喊一声干什么?要是对方注意到了不就彻底完了吗!?”
“……宫本姐你就别再骂我了,反正最后也没出什么大问题,就是强行活动脚疼得有点儿厉害……温黎鹭同志你能站起来不?”
“……啊,当,当然可以……”稍稍反应过来,温黎鹭抓住对方伸过来的手,想要接力站起来,却没想到刚刚一使劲儿,那个身影就朝自己这边倒了下来,“安司徒?安司徒你没事吧!?啊,血……流血了!不,不行,要赶紧包扎才可以!”
“放心吧温黎鹭同志,我没事,一点儿皮肉伤而已……”只能借着温黎鹭的支持站起来,司徒安带着苦笑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两人,“啊,不过刚刚因为剧烈活动了一下,右脚脚筋似乎撑不住断掉了……回去的路上还请你们帮忙扶一把吧,看在我挺活跃的面子上。”
……真的,和以前,完全一样啊……不过你成为了自己梦想中的警察,可是我……
望着司徒安那副略带蠢相的笑容,温黎鹭低下头隐藏住了自己的表情,暗暗咬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