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丝络绳”俗称“缠郎腕”。
需要女子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和红丝线一起编成一小段绳结,然后再编进男子的发带里、腕带里、或是随身玉佩的络子中。
这样,男子每日束发或佩戴玉佩,便不知不觉间,将“她”的青丝绕在了腕间、发间或身边。
古人极其看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剪发几乎等同于“割心”,是表达情意和相思的“狠招”。
谢秋芝当时就想打退堂鼓:
“可是这玩意……它好听是好听,但蕴含的深意也太狠了些……明晃晃的表白啊,这怎么好意思开口送出去啊!”
谢秋芝光是想到要剪自己的头发,再亲手编进去,还要告诉他……就觉得羞赧万分。
但纠结归纠结,她也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礼物了,最终还是咬牙,悄悄剪了一小缕头发,翻出红丝线,躲在空间里,笨手笨脚地编了大半夜,才弄好一个勉强能看的小小绳结。
谢秋芝没把绳结缝进发带里、腕带里、或是络子中。
而是明晃晃的就这么装进了一个浅绿色的锦袋里。
原因无它,女红太差,自己那歪歪扭扭的针法还是不要暴露比较好。
此刻,这锦袋就贴着她的心口放着,像揣了个小火炉,烫得她心神不宁。
“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沈砚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她软嫩的脸蛋,带着探究的笑意。
谢秋芝回过神来,看着沈砚近在咫尺的俊颜,想到明日分别的时候肯定很多人送行,不如就趁现在……。
谢秋芝内心疯狂刷屏:
“算啦算啦!
一鼓作气送给他!
管他怎么想呢!
反正……反正我的心意是到位了的!
社死就社死吧!”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多大决心似的,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了那个浅绿色的锦袋,快速塞到沈砚手里。
眼睛却不敢看他,语气带着命令和掩饰不住的羞涩:
“喏……这个给你!”
接着,她强调道:
“今日不许看!
明日也不许看!
等……等你到了北疆,安顿下来之后,再打开看!”
内心同时哀嚎:
“呜呜呜……晚一天看,我就能晚一天社死!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啊!”
沈砚捏着手里还带着她体温的小小锦袋,心里像被羽毛挠过,好奇得不行:
“这里面……是什么?”
谢秋芝脸颊绯红,眼神乱飘:
“就是……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践行礼物!
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到了北疆才能打开!
要是……要是你提前打开了,被我知道的话……”
她想了想,找了个自认为很有威慑力的“威胁”:
“我就三个月才给你写一封信!”
她以为这威胁够狠了,毕竟她知道沈砚真的很在意她的来信。
谁知,这威胁果然“有用”,却是“反作用”。
沈砚一听到“三个月才一封信”,心头突突的升腾起一股怨气,谢秋芝这话简直就是在撩拨他的逆鳞。
但他又想起前两日谢锋“传授”的“经验”——谢秋芝吃软不吃硬。
他原本确实想好好“威胁”一下这个胆敢拿书信来“要挟”他的小姑娘,顺便狠狠“惩罚”一下她。
但电光火石间,他改变了策略。
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好奇切换成了可怜兮兮,甚至带着点委屈。
他微微垂下眼睫,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点落寞:
“芝芝……你就忍心,让我在北疆夜深人静、孤枕难眠的时候,连个念想都没有,还要苦等三个月才能收到你只言片语的消息吗?”
谢秋芝本就是个心思柔软的人,最是见不得在乎的人露出这样脆弱、失落、带着恳求的模样。
此刻的沈砚,像极了她小时候养过的一条受伤的大狗狗。
平时威风凛凛,此刻却软萌又可怜,还特别会精准地戳中她的心窝子。
她当下就绷不住了,心里那点羞赧和坚持瞬间瓦解,连忙哄道:
“哎呀!我、我开玩笑的啦!你别这样……我会按时给你去信的!真的!”
但沈砚却并没有就此满足。
他趁热打铁,继续“加码示弱”,眼神里盛满了即将离别的不舍和对缠绵的渴望:
“芝芝……我此去北疆,不知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