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市价牵制有心人母女解误操家济
在老家虽然只有两天时间,准确地说是一去一来两天。
是被尤素芬强留了一夜,她也有心想在老家住一夜。
两天里冉腊娥听到了不少新鲜事,该记住的记住了,该丢的丢掉。
还说老家的房子存在,不是4200是3000块,可以赎回的,是不是涨价了。
贩子开着车进村,找上门要五块一斤收购芝麻,去年才四块呢。
棉花也说要收到二块一,中谷要收到五角五。
去年的棉花象臭狗屎,才一块八,还抵不上黄红麻,黄红麻都是二块。
中谷最高也才四角八。
贩子还说今年的黄红麻没市场,只收一块五的。
当然,中谷和棉花才要上市,黄红麻还没有上市。
这价收多收少,全凭贩子的一张油嘴滑舌,庄稼人掌握不了外面的世界,可掌握得了手中的物资。
他们认准一个理,物以稀为贵。
也许是今年种的棉花少了,中稻的产量不如往年。
冉晓春家抢先收割的那几亩地,亩产才700多斤,去年都是1000斤以上呢。
既然物以稀为贵,那就得等着,说不定还可以收出天价来呢。
当然,也有撑不住的。
家里等着钱煮水喝的,只能把晒到禾场里的物资让贩子拉去。
一手钱一手货倒也痛快,比过去国家粮站和棉花组收去,还要站队,还要扬晒,还要除杂除水份和斤两。
最为恼怒的是钱在他们手里,还要扣这款那款的,甚至连银行里也取不到现钱。
一板车的谷子黑汗水流的拉去了,眼睁睁换回一张欠条,当时的时髦话是白水条。
冉腊娥见尤素芬都忙碌着,吃了早饭就要回县,被他们用气话强留住。
其实是答应了她的一个小要求留下的,下地帮他家收割中稻。
她有一年多没有下地干活了,尤其是互相换工帮忙,忙饿了吃百家饭。
饭菜的味儿变了,就是比自家的吃得香甜。
一两桌人围吃,就象过去生产队上堤挑河时抢饭吃得那么有味道、有情趣。
尤素芬的十亩零八的中稻,请了7名村上的姑娘婆婆们,加上冉腊娥,到下午三点半就把稻子割得精光了。
就象剃头,还留下了长长的稻蔸。
如今稻草不顶用了,农家炊烟做饭都兴烧藕煤,有的还用上气灶。
稻杆割长了,要力气运到家门口的禾场不说,脱粒剩下的稻草还没有地方堆呢,也怕引起火灾。
只齐穗下一点割,长长的稻杆留在田里,点火一烧,燃成灰烬,还可作肥用。
真是“本是同根生,相兼何太急”
。
脱粒机已拉到家门口,机手也请来了。
有规矩的,100块钱的请工费。
其他人是相互帮着,只吃饭不要工钱的。
当然,象冉晓春家种田多的就不是互帮互助,是请工。
除了吃饭,每天还付20块钱。
去年她家种了200亩田,今年更多了。
说是300亩,要按标准亩算,肯定不止的。
只有象电视里有收割机租用就好了。
吃了午饭,脱粒机响起来了,太阳只有树把高了,冉腊娥硬要回去了。
住在人家屋里碍手碍脚的不方便。
她坚决说:“再迟了到笆头就赶不上去县里的班车了。”
尤素芬说:“不急。
还有从岳阳路过的车,到半夜都有车的。”
冉腊娥说:“你们上县一夜都留不住,我还住了一夜。
还要怎样!”
尤素芬见强留不住,只好说:“冉奶奶,要这么说,我也不好再留了。
等农闲的时候,您再来多住几天。”
冉腊娥忙说:“好的,好的。”
她又认真而神情说:“求你件事,素芬。
我那屋空着,浪费得太可惜了,我心疼。
你顺便的时候,问问瑞华。
我原价把房子赎回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