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ems;屋子里,排查水管的人员已离开。
&ems;&ems;宋子迁躺在床上,静静注视着天花板,思绪飘渺。
&ems;&ems;他来了,心,不想走了。
&ems;&ems;雨桐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在黑暗之中,逐渐变得清晰。
&ems;&ems;她喜欢站在客厅的窗前沉思、凝望。
&ems;&ems;喜欢拿一只很大的半透明马克杯冲咖啡,说这样喝起来比较过瘾,一杯抵上两杯。他担心过她喝完后会胃疼,不过一个字都没说出口戒。
&ems;&ems;她做的饭菜其实很香,很合他的胃口,可惜他从来吝啬夸赞……
&ems;&ems;晚餐后,她喜欢靠在沙发上,抱着平板电脑浏览新闻,每天从财经到娱乐头条,全扫一遍。有时会跟他交流探讨,一些独特的见解引人入胜,让他惊讶。
&ems;&ems;她不喜欢他洗完澡滴着水珠出浴室,但她不会抱怨,只拿起毛巾,默默擦拭地板。
&ems;&ems;她被他压在身下时,咬着唇,不喜欢出声,但被他逼急了,也会反抗地不客气地咬他一口……
&ems;&ems;宋子迁望着她,眼中藏着心疼:“痛吗?”
&ems;&ems;宋子迁的视线从她倔强的脸庞,转移到她雪白指间淌出来的斑斑殷红,看起来触目惊心,刺痛了他。他做不到视若无睹,知道她绝不会妥协,索性一咬牙,飞快握住她的手腕。
&ems;&ems;这段日子,她已经适应这种朦胧中点点黑影的感觉,那些障碍物,只要脚步慢一点,小心避开就好。
&ems;&ems;他的心脏沉到了冰窖,瞬间清醒。
&ems;&ems;“先处理伤口!”他浓眉低敛,不容分说拉住她往客厅走。
&ems;&ems;手上的伤算什么?这点疼痛,跟心口的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
&ems;&ems;穿过客厅,再走几步就到门口,忽然想起卧房电灯好像没关,蓦然间又回过头来。
&ems;&ems;这个想法,几乎灼烧了他的神经,五脏六腑都紧缩起来。
&ems;&ems;“宋子迁!”
&ems;&ems;之前不明白,后来已想通。
&ems;&ems;宋子迁迅速抓住她的手,稳稳扶住。
&ems;&ems;雨桐恨恨地咬牙,他说得该死的对极了。以前她反抗不了他,应该说从来没想过反抗,可此时此刻,听他霸道威严的语气,她心口颤颤的,竟有种难以言喻的害怕,生怕一反抗,他又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ems;&ems;宋子迁!怎么可能,真的是他?
&ems;&ems;如果还有一丝理智,宋子迁想自己绝对不会这样做。
&ems;&ems;转身,走向门口。
&ems;&ems;雨桐连思想的余地都没有,脑海中煞然空白。
&ems;&ems;耳边传来轻微的声响。
&ems;&ems;“雨桐……”
&ems;&ems;遇到了,却是这般情景。
&ems;&ems;冷薄的唇不自觉紧抿成线,他纠结着浓眉,迅速起身打来了一盆水,拧干毛巾轻轻地擦拭。擦净四周的血迹,他夹起棉签蘸上药水,朝伤口处擦洗。
&ems;&ems;“谁!”她浑身紧
&ems;&ems;反抗无效,雨桐面无表情,任由他处理。她拒绝自己产生任何知觉,等处理完伤口,就可以离开了吧……
&ems;&ems;“伤口有点深,忍着点。”
&ems;&ems;是幻觉吗?
&ems;&ems;“别动。”宋子迁飞快打开她的掌心,喉结急促地滚动了一下,“我知道你恨我,我欠你的不只是一声对不起。但是明天,你放心便是。”
&ems;&ems;为何他的声音、他的碰触,乃至他的呼吸依然能严重影响自己?
&ems;&ems;宋子迁翻开她的掌心,白嫩的肌肤被铁钉挂开了一道口子,约莫两三公分,伤口不浅,皮肉轻微地绽开。刚才暗红色的血水汩汩冒出,沾染了她大半只手。
&ems;&ems;快要碰触到她柔软的发丝时,雨桐突然抬起头,双唇抿了抿,不再迟疑地进入青桐房间。
&ems;&ems;雨桐的脸色更狼狈了,轻轻推开他。
&ems;&ems;“宋子迁!”
&ems;&ems;雨桐僵住了双脚,脸上浮现隐隐的激动。
&ems;&ems;宋子迁无奈地注视她的眼睛,自那日办公室跟她签订了离职合同后,他们这是第一次正面相见。
&ems;&ems;他上前两步,拉近距离,再问:“那天我也抱了你,你却叫着其他男人的名字,你真没认出那个人是我吗?”
&ems;&ems;也许妥协,就是动摇,会将自己再次推向万劫不复。
&ems;&ems;“你受伤了,我看看。”
&ems;&ems;她的脸色变得煞白,重重地吸着气,胸部剧烈地起伏,万千酸涩霎时涌到喉间。
&ems;&ems;心理一紧张,脑袋随之传来疼痛。她抚住额头,垂下眼睫,大口大口地吸着气,不断告诉自己,找到东西就走,不要胡思乱想……
&ems;&ems;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可以想见他此时的严肃表情。
&ems;&ems;两间卧房相邻。卧房没有开灯,一半笼罩在暗色中。
&ems;&ems;她想走,这道门都跨不出去。
&ems;&ems;雨桐伸长胳膊,在墙壁与床靠背的角落,终于摸到了!
&ems;&ems;他言简意赅,瞬间恢复了她过去最熟悉的那种冷漠。
&ems;&ems;雨桐僵硬地坐在沙发上,身板笔直,一动不动。
&ems;&ems;样血淋淋的教训,终身难忘。
&ems;&ems;她脸颊已经多久没见一丝红润了?苍白得几近透明。走近他身边时,神态如常,俨然把他和身后的门板混为一体。
&ems;&ems;雨桐深呼吸,回头,总算开了口:“你追到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