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闱在即,萧祁墨先回了书院。
这天夜里,冬至来屋里,说宣靖王府的人来接她。
阮青青沉默了许久,后让顺嬷嬷抱着宝儿,跟着冬至出去了。那天老夫人跟她说了那话后,她想了好几天,想着会不会有一声闷雷把这贞节牌坊给轰了。
便是有那么几百万分之一的几率,可贞节牌坊不在了,圣旨还在,除非改朝换代,这圣旨成了废纸。呵,即便是宣靖王,他又能如何呢!
沈泽川听到马车声,欣喜之余,忙打开大门。看到了宝儿,却没有看到阮青青,不由愣了一愣。
“我们夫人说了,往后若王爷想见小郡主,便让老奴带来给您看。”
“她呢?”沈泽川眉头皱起。
顺嬷嬷抬头看向沈泽川,淡淡道:“夫人不想再见王爷。”
“她说的?”
“是。”
沈泽川眸子一冷,撇下顺嬷嬷,大步朝胡同外走去。在贞节牌坊下,他看到了阮青青,她正仰头看着这牌坊,脸上带着面纱。
他上前,一把把她拉到了怀里。
“本王在等你,你为何不去?”
阮青青头靠着沈泽川的肩膀,闻着独属于他的气息,让人迷醉,“你要娶我吗?”
“本王娶你!”
“可这贞节牌坊怎么办?”
沈泽川:“……”
无解!
阮青青直起身子,往后退开两步,离开了他的怀抱。
“就这样吧!”
轰的一声!突然一声闷雷。
接着雨点落了下来,越下越急。
“这样是怎样?”他问。
“沈泽川,是你负我!”
“阮青青!”
雨点砸在两个人身上,模糊了他们的视线,透骨的凉意让他们心也跟着冷了。
“不要再见面了!”阮青青看着沈泽川,神色一点一点冷了下来,“苟且偷欢,这不是我想要的!”
“苟且偷欢,你觉得我们之间只有苟且?”沈泽川不能相信这个词是从她嘴里听到的。
“那不然呢,你能推倒这座牌坊楼吗?”她大喊一声,不然呢,她能怎么办?
没有人给她选项,她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沈泽川点头,满目冷寒:“好,本王今日就推倒这牌坊!”
他回身,伸出拳头,一下一下击打在石柱上。很快那石柱上流下血印,又很快被雨水冲刷掉。
阮青青泪涌出,混着雨水划过脸庞。这一刻,她突然很恨沈泽川,明明是他让他们之间变成了这般,他又凭什么在这里发疯,好似比她还难过。
她闭了闭眼睛,转身大步往府上走。
她和沈泽川之间是死局,没人能破这局!
回到来凤阁,她锁上房门,躲到被窝里,放声大哭起来。心很痛,这一次比他之前拒绝她更痛,因为每过一日,她就更爱他一些。
爱的深了,自然心就更痛了。
从衙门回府,萧祈盛看到沈泽川还在打那石柱,跟发了狂一般。他吓了一跳,忙把人打晕,然后扛回了王府。
“你为何打晕我家王爷?”九凤皱眉。
“不打晕他,他跟我走么?”萧祈盛啧啧两声,“也不知抽了什么疯,我去找小娘来看他。”
“别去了!”九凤道。
“为何?”
“夫人不肯再见王爷,他才成了这般。”
萧祈盛有点不信,心想他小娘什么时候这么有骨气了?
这场雨已经下了两日,还淅淅沥沥的没有停。
阮青青趴在窗子前,看着这雨,思绪却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顺嬷嬷进屋,见阮青青这样子,不由叹了口气。以前每次偷偷出门去见那人,回来后她都很开心,抱着宝儿在屋里转圈,嘴里还哼着歌,能开心好几天。
可现在……
顺嬷嬷不由又叹了一口气,唤了阮青青两声,不见她回应,还是怀里的宝儿哇哇嚷了起来,她才回过神儿来。
“小郡主饿了。”
阮青青自顺嬷嬷手里抱过宝儿,勉强笑着逗了逗,而后坐到矮塌上喂她吃奶。
“以后别叫小郡主了。”
“姑娘……”
“宝儿不是郡主,我也不是……”他的谁!
“姑娘,谁脚下没有坎儿呢,迈过去也就过去了。”顺嬷嬷道。
是啊,她必须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