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颗心砰砰乱跳,做梦都没想到左宁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心中只是说,傻丫头!傻丫头!
这个地方又岂是她能来的?
快走到我的近前的时候,李厚德停住脚步,冲着审判席上的几位拱了拱手,“华中宗教局李厚德,见过各位领导!这骆意我早就认识,他曾经三番五次帮宗教局第六处对抗邪教,心性应该是不坏的,而且这次寻找雷丹丹,是我找的他,他惹上这样的麻烦,李某不敢置身事外。情急之下打断了这次询问,还请领导们不要见怪!”
那白眉老者显然认识李副处长,温言道,“厚德,你真认为这小子是被冤枉的么?”
李副处长嗯了一声,“我们宗教局的原则就是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我来此的目的,就是帮忙把这件事情弄的更清楚一些,至于他是不是被冤枉的,不是我来说,是有证据来说话。”
那白眉老者嘿嘿一笑,“都说大名鼎鼎的参天手沉稳,我看并不是嘛,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李厚德么?”
李副处长再次拱了拱手,“情况紧急,还请您老海涵!”
那老者对李德厚应该很欣赏,脸上并没有什么发怒的意思,轻轻坐下,口中道,“好说,好说,你刚才说有证人,是这两位女孩中的哪一个?”
他知道来的证人应该是个女孩,不知是杜金凤还是左宁,见我的眼睛片刻不离左宁,这老者嘿了一声,“看来是这个小姑娘了。”
在最初的手足无措之后,我转头望向了李德厚副处长,希望他能就左宁出现给我一个解释。
李厚德似乎看到了我眼中的埋怨之意,冲着我道,“这姑娘找到了华中宗教局第六处,说什么都要见你,还说只有她能救你,我们没办法,只有将她带了过来。”
左宁孤身一人闯入华中宗教局第六处?
这让我心头震颤。
想必她在离开之后一直担心我,不知从什么渠道获得了我的信息,为了救我,她不顾一切的过来!
这种情况,像是飞蛾扑火!
我好想冲上去抱住她!
华中宗教局这一伙人的闯入,让本来还算顺利的公审起了波澜,看到左宁出现,底下的看客议论纷纷。
左宁的模样清清冷冷,如同一只雅素的梨花,若说她是邪徒,在场的人恐怕大多说是不信的,就连审判席上的那几个大佬,也开始转头悄悄私语起来。
终于那个崔鼎生又拍了惊堂木,对着我问道,“她就是那天晚上,和你联手杀害了文雄的女孩么?”
我没有回答,经算是默认。
崔鼎生自言自语地对着大家道,“这个小姑娘长相倒清秀,不过是不是邪徒却难说。十年之前,大江南北有一位外号叫做‘红姨’的邪徒,可能很多人动听说过吧。那人的长相就如同一个二八少女,看起来漂亮无比,然而她对人施加魅惑术,害死了不少男人,很多玄门中人也栽在她的手下!可见相貌不是评判一个人是非善恶的标准,有些人颜如桃李,也有可能心如蛇蝎。”
他见左宁长的这般漂亮,心中先慌了神,从他说出的这段话中,我推测出,这人很可能和文雄的老叔走的很近。
这是极力的来污蔑左宁。
实际上在相法中,就讲究人的面相,所谓相由心生,生善念则出善相,生恶念则出恶相,纵然是玄门中人,也不可能完全将自己的想法压制住。
自言自语讲述了这些之后,崔鼎生让李厚德他们这些不速之客坐在了第一排右手边的位置。
至于左宁,则在我和他们的侧面重新添了一张桌子,让她坐下。
崔鼎生对着左宁道,“你叫什么名字?”
左宁眼光从我身上收回,回答道,“我叫邹左宁。”
“是谁让你来给骆意作证的?”
左宁道,“是我自己。”
崔鼎生又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雷丹丹逃入的村庄,也就是落梧村?”
崔鼎生问的这句话,也是我想知道的,左宁似乎没有必要跟着她的姐姐。
左宁思索了片刻之后道,“我听说那里有一个大相师能改变人的命运,甚至能让人有脱胎换骨的变化,一个是因为好奇,另一个原因,是我自己身体不好,体质偏阴,老是召邪物,我想改命,所以就跟着去了。”
左宁的身体召邪物?
我怎么不知道?
如果她的体质召邪物的话,在那个黑乎乎找到桃元的山洞里,我们两个浸泡在水中的时候,她就会告诉我了。
突然之间,我的心头猛然一震,她去找吾自在,莫非是因为我?
我的体质是召阴的,召百种邪物,虽然在苏省得到了桃元,但当时并不知道桃元的用法,而左宁后来竟然打听到我在豫城,她去找吾自在,难道也是为了帮我找去除身上邪异的法门,弄清楚之后来见我么?
我心中惊涛骇浪,转头去看她,然而她似乎怕我看出什么异样来,全程不再看我。
崔鼎生哦了一声,“那你姐姐又是什么人?她为什么知道这个相师的所在?”
我忽然不敢分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极害怕左宁回答这个问题。
左宁的姐姐就是邹秀秀,天知道她的身上背负过多少条人命?
如果左宁承认了这个,就会将她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我看见左宁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双手拢在了一起,心中好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开口缓缓地道,“她叫邹秀秀。”
这几个宗教局的大人物当人不知道邹秀秀是谁,不过华总宗教局的人都知道,李厚德站了起来,讲述了邹秀秀的事迹。
我的心情复杂无比。
左宁来救我,肯定是下了决心的,所以她并没有向宗教局第六处隐瞒什么东西!
事实上,想对宗教局总局有所隐瞒,那简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厚德讲述了邹秀秀的事迹之后,又接着指着左宁道,“不过这个女孩,却没有任何劣迹,在华中宗教局也没有她的记录。如果不是她自己找到我们,我们根本不知道还有人会纸鬼术。我们宗教局不搞连带,不能因为她师父和姐姐都是悯天教的人,也要把她归为邪徒一类吧?”
说完之后,李厚德又重新回第一排坐下,负责审问我的几个大佬小声商量了一会,崔鼎生又冲着左宁道,“那你讲讲那天晚上的经过吧。”
左宁见这些人并没有扯着邪徒一事不放,便从遇到我开始,到我为了救她,而误引其他邪徒出村,一直到如何因为我,和她阿姐起了冲突,又是如何在村外山崖上遇到的我。
我开始觉得她太傻,来找我也不应该,说出我一不小心将其他邪徒放走更不应该,然而渐渐地被她的真诚所感动,她这次来,只想将我救出,自己没想着回去。
左宁讲的这些东西,有一些老白他们已经掌握,大多却无人知晓,我看到大厅下面坐的臧明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他应该是觉得自己猜对了。
当左宁讲到雷丹丹自杀,文雄赶来的时候,审判席上的六个人,同时翻开了自己面前的文件,应该是和之前我说的情况对照,如果有一丝不符,那就是左宁说谎。
幸好左宁并没有说谎,每一条,每一个细节,都和我之前讲述的东西完全一致。
而文雄对我们下杀手的原因,表面上是怀疑我和邪徒勾结,其实上可能是找雷丹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