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彦白了他一眼便让车夫启程,随即和二十多名将士护送这批秀女上京。因王爷是微服而来,所以此次回京也是半道从州府调的官差过来。千长风和沈智渊等人站在衙门口目送他们离去。
阿柴道:“大人,你真的不去参加林姑娘的婚宴吗?”
沈智渊忽然沉默了下来,千长风笑道:“还说不喜欢人家,现在人家要成亲了,新郎却不是你,敢问大人现在是何感受?”
“你怎么变得这么多事,和那些妇孺有什么区别。再说,谁说我不敢去,备马!”
千长风见沈智渊大步走去,与阿柴相视一笑,其中不必言语就已能明了。骑马自是要比轿子快上许多,所以尽管林楚楚的花轿已经出城多时,沈智渊还是追上了她。小茹见沈智渊急匆匆骑马赶来,心中欣喜,“沈大人,你是来....”
沈智渊道:“本官是去喝喜酒的,恭喜林小姐了。”
“沈大人肯赏脸参加我的婚宴,真是我三生有幸。”
沈智渊挑了挑眉:“本官的马比你的轿子要快些,先失陪了。”
林楚楚并未应声,默默端坐于花轿之中,小茹叹了口气,还以为沈智渊是来抢亲的呢。真是做男人做成这样也是够懦弱的。
祝家门口张灯结彩,院子里已摆下约莫一百桌宴席,不过才辰时过一点就已是厅堂满座。祝流江穿上了平日里不常穿的华服,看上去富态恒生。
而祝三丰则穿着一身精致的新郎喜服,本来他皮肤就很白,穿上红色的更显容光焕发红润至极。他和祝流江一道在门口恭迎宾客,府中上下所有人都忙得不亦乐乎。
“恭喜啊恭喜祝老爷。”
祝流江笑道:“瞧你这话,恭喜我这个老头子干嘛。”
“对对对,也该恭喜二公子小登科。”
祝三丰微微笑道:“多谢伯伯,快里面请。”
祝流江道:“丰儿,爹爹还得进去招呼客人,你且在这里守着,待花轿临门,可别忘了父亲怎么与你说的。”
“放心吧爹爹,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该怎么做。”
祝流江满怀欣喜的看向他,是啊,这即将成亲的人了确实好像懂事了不少。他点点头,便和管家一道进去招呼客人。祝三丰伸着脖子往外看,直至听到吹着唢呐的喜乐慢慢临近,他心情便越发的紧张起来。
沈智渊先一步赶到,但见祝三丰那高高张望的神情,他眼里闪过一抹苦涩。今日就结束了,只要她嫁给了别人,以后就不会承受心痛之苦。
何况保不准以后会朝不保夕,若是让楚楚跟着自己,只会让她吃苦受罪,搞不好要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与其为了自己一念之私,倒不如让她此生安逸无忧。
“沈大人,您也来了,快快里面请。”祝三丰赶紧迎了过去,沈智渊只是淡淡一笑:“恭喜了祝公子,这点薄礼算是恭贺你新婚大喜。”
祝三丰笑道:“大人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还带什么礼物。”说着他便伸长了脖子喊道:“爹爹,沈大人来了。”
祝流江本在和周遭的商绅闲聊,忽听得说沈智渊来了,这才匆匆说了几句,一路朝着沈智渊走了过去。
“沈大人你可算来了,快里面请。”
沈智渊淡淡一笑,十分镇定的入了席。
“二公子,花轿来了!”
祝三丰脸上挂着笑容,此时的他又紧张又兴奋又激动,如同决堤的洪水哗啦啦的倾泄了下来。他吞了吞口水,直至华轿临门,喜娘让其前去踢轿门,他这才赶紧一路小跑了过去。先前父亲说的那些话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如今只看着这轿子发呆。
“二公子,先说话啊。”
“说话?”祝三丰这才反应过来,“小生有礼了,娘子愿意嫁给我吗?”
“哈哈哈!”
“哈哈哈!瞧这二公子紧张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喜娘低声道:“不是这句,是...”
祝三丰想了起来,这才道:“小生奉上堂之命特来亲迎娘子,还请娘子下轿。”说罢,他踢了几下轿门,在一声嘘声之中林楚楚下了轿子。
只是这永安县有个习俗,那就是新娘子的脚不能沾地,必须让新郎将之背进门中,如此才不会被将来的夫君欺负,平安恩爱一生。
“楚楚,你怎么好像重了些?”
“啊?额...我大概吃的比较多,这几天心情好嘛。”
祝三丰笑了笑:“看来楚楚你果真不讨厌我,这么想嫁给我,所以心情也都跟着变好。”
“是啊是啊,做梦都想嫁给你呢,夫君。”
听得这声夫君祝三丰心都快酥了,可是等反应过来又隐隐觉得不对,平日里这女侠都是英气勃发的,怎么这声音听起来如此温柔?
喜娘笑道:“跨了火盆入住中门,百病不生,百年和睦。”
她真的要嫁给祝三丰?不对劲,她为什么一点都不反抗?这不像是她的性格,绝对不像。沈智渊起身走到人群中来,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红绸四处飘扬,所有人都融入在一片欢声笑语内。
他仔细看了看祝三丰背后的林楚楚,她是南方人,所以身形娇小纤细,可是背上这一坨是什么东西?
难道....
祝三丰母亲去世的早,祝流江并未续弦,因而高堂也只有他一人,而按照习俗林家的父母必须在新娘子进门之后才能到来。所以不多不少的时辰,夫妇二人就已感到。喜娘道:“林老爷林夫人快快就坐吧,别误了吉时。”
祝流江起身道:“亲家公,亲家母,来,这边请!”
林德义也拱手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何必这般客气。”
祝流江看了一眼沈智渊,道:“沈大人是咱们周遭临县的父母官,自然也算得高堂,理应大人一同就坐。”
沈智渊摆手道:“多谢祝老爷好意,只是这一切于理不合,还是让新人赶紧拜堂吧,以免误了及时!”
嘶!
沈智渊深吸了一口气,来之前已经服用了止痛的药物,可是为何这心脏疼痛不减半分!他面色已微微泛白,邬玉凤细心的观察到,关切的问:“沈大人看起来面色不大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多谢林夫人关心,本官无碍。”沈智渊强忍着心中一颤一颤一阵一阵的痛楚,看着林楚楚和祝三丰走到跟前来。
喜娘甩了甩喜帕,高声道:“一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