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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继续说:“阿枫,我不知道认识你是我的幸还是不幸,只知道你的每一次电话,每一封信,会赚走我无语的泪珠;我知道,在经历了无数的孤独之后,我开始习惯思念你,接受你的思念。其实人这一生,无时无刻不在牵挂和被牵挂中度过,它使人怀揣一份记忆和思念,以及无数的甜蜜忧伤,即使走遍天涯,心有牵挂的人也永远不会孤单。人间正是有了各种各样的牵挂,才会有各种各样的萦绕和纠缠,好似生命的根须,把人植根到爱的土壤。
佛说牵挂是人生痛苦的根源,若能抛开牵挂,就能逃离苦海,可我知道,我为那些牵挂而活,世间有你,注定我此生覆水难收。在你远方的行程里,在你来东州的日子里,那座美丽的小山,那座古老的寺庙,那片难忘的竹林,还有我们拾阶而上的台阶,天籁般的笑语欢声,弥漫在身穿情侣装的我们周围,你我的欢笑,从此在心间铭刻,你我的身影,从此在记忆里定格。”
我动情地握住蓝月的手:“姐,能和你在这里相见,是我梦中渴求的期盼,我在大山里扶贫的每一个日子里,无数次矗立这样的山头,这样的岩石上,眺望绵绵黛色的群山,想念着遭受苦痛磨难的你,想着你的音容笑貌,想着你的楚楚伤情。”
蓝月轻轻抽回我的手:“阿枫,相逢终究是短暂,我还会离去,我要走了……”
我的泪眼开始朦胧,无助地伸出手:“姐,不要,不要走。”
蓝月慢慢后退:“阿枫,短暂的相聚,就要与你作别,不想再见,但我必须得走,离别的瞬间,想到这辈子也许不再相见,心里顿涌酸涩,一辈子何其漫长,要长到耗尽我们所有的生命和深情。我不知道还可以记住你多少年,10年20年还是一辈子
我的生命在流浪,对任何事任何人,不会刻意去记起,也不会刻意去忘记,更不会刻意去追求。生命里太多的东西,无所谓舍得或者不舍得,一切只能这样。分别时,你我的眼里有着淡淡的微笑,只因这美丽的时刻,不能有太多的伤感。
匆匆的相逢和分离,人生的路在慢慢延伸,不知辗过了多少弯,不知翻越了多少座梁,浑然不觉我离你越来越远,只知道在我的世界里,有那么一个人,不必去想念了,你的音容笑貌和纯真,你的青春和活力,一切的一切,终将随风飘散……”
“不要走……姐,不要走。”我无力而又无奈地叫着,“姐,你走了,我的整个世界都空了,不要走……”
蓝月轻轻挥手,继续后退着,身后是漫卷的云海:“阿枫,我的心又被你这句话搅得面目全非,我的心无数次被你的话语搅得面目全非,因为我的离去,所以你的留下成了我最大的牵挂。原谅我的离去,原谅我不能和你厮守,如果有人问起落日的去处,如果有人打探风来的消息,如果岁月没有退化我的翅膀,那么再大的风雨也无法阻挡我的脚步,因为有你的地方,就是我心飞翔的方向。多想再有机会娇惯你,可是……”
蓝月的声音越来越小,身影逐渐模糊,逐渐和身后的白云融为了一体,消失在云海里。
我奋力挣扎,想抬起脚步去追赶蓝月,想追随蓝月而去,可任凭我怎么用力,就是无法移动脚步,我用力挣扎徒劳无益。
“姐……”我狂烈地叫着,泪雨纷飞,想追赶蓝月,可我大汗淋淋却不能实现。
“姐——”我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猛地睁开眼。
我惊惧失神的眼看着前面,身上的汗浸湿了衣服,枕头上汗水和泪水混作一摊,我的心还在梦中哭喊。
我怔怔看着眼前的一切,梦醒了,什么都没了,所有的快乐和悲伤都没了。
我失神地坐起,回想着梦中的一切,想着那仿佛来自天外的话语,想着想着,心阵阵绞痛起来。
原来刚才那是一场梦。
回头再去看那模糊的容颜,时间似乎在拼命飞奔,根本不给我留下多一秒的可能。
我要的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不知道。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可惜我做不到悟不透。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曾经我只懂前四,但现在终于明白后四的痛苦,远远超越了生老病死。
那一刻我深知,醒来梦里面终于还是陌路。
我感觉自己像笨笨的蜗牛,背上又重又大的壳缓缓而行,丢不开的美丽的梦,残酷的现实一股脑充占着厚重的壳子,压得我无力喘息。
我承认,自己依然徘徊在多梦的季节,在这梦如现实般多不胜数的年龄,我一味迷醉于美丽的梦境与充满诱惑的世界里,却早已丢了开花和结果的愿望。
我想蓝月比我现实,她以为我们无法逃避现实强加给我们的生活属性及世俗烙印,亦无法拒绝诱惑,于是只能选择放弃。
但她不知道,于我而言,后悔却在真实的痛里成为了内心的回响。
生者还在继续着不断地走进与走出,走出者残忍打碎了美丽的幻梦,而走进者,却又欢快地编织起一个又一个亮丽的憧憬。
我茫然,为何梦境如现实般真实,而真实的人生却又像一场迷迷糊糊的梦
矛盾像无边巨浪在我心中翻滚,一次次将我拖入深沉的大海,又一次次把我送回美丽的沙滩。
滩头,梦想依旧是梦想,现实仍现实着。
原来我并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执着疯狂活着。
人生是一场盛大演出,我们都在其中找寻着适合自己的角色。
我打开电风扇,湿热的风吹来,掀开了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忧伤与无奈……
我痛苦而执着地臆想着,狠狠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
这时门响了,萍儿回来,手里提着一袋水果。
我忙坐正。
“枫哥,你怎么了”萍儿一进门,看到我失魂落魄的神色,大吃一惊。
“没什么,我刚睡醒,怎么了”我迅速换了一副表情,晃了一下脑袋看着萍儿,“陪胡静做头发回来了”
萍儿将水果放下,伸手摸摸我额头,摸了一会,又将脑袋凑过来,将额头贴到我的额头上,一会出了口气:“没发烧啊。”
“大热天我发的什么烧啊!”我着站起来去洗脸。
萍儿这时看到湿了大片的枕头,看着我:“枫哥,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这么热的天,出点汗不很正常”我漫不经心地说着,边洗脸边偷眼看着萍儿。
萍儿将脑袋低下去看着枕头,又伸手摸着,一会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这么看我干嘛”我一瞪眼。
“没什么。”萍儿默默将枕巾收起来放进洗衣盆,“天热了,我把枕皮找出来换上。”
“好吧。”我边用毛巾擦脸边看着萍儿,“陪胡静做头发的感觉怎么样你没做头发”
“不怎么样,她请我做头发了,我不想做。”萍儿淡淡地说着,显然不大想说话。
收拾完东西,萍儿洗好水果:“你吃水果吧,我累了睡一会。”
说完萍儿爬到床上,侧身向里,睡觉。
我没吃水果,坐到床沿,伸手摸着萍儿的脸和脖颈:“怎么不高兴和胡静一起出什么事了”
那一会,我心里突然有些提心吊胆,做贼心虚。
“没不高兴啊,哪里出什么事了”萍儿回答。
“那你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继续追问。
萍儿转过身,坐起来看着我。
看着萍儿大大的眼睛和纯真的眼神,我心里闪过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