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服下元液修炼完毕后,并没有剑门中人前来教习神通,一众少年白等了一天。
入夜渐微凉,少年们在大殿内聊天嬉闹,谈论各自之前的所见所闻,很快互不相识的各位新入弟子就开始彼此认识,一些有相同爱好的少年就聚在了一起。
杨熠看到厉桑那几个少年给自己投来几个警告的目光后,自己默默走到了角落里,原以为不会有人搭理自己,没想到不一会儿小耗子等人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嘿,羊哥!”小耗子奶声奶气的喊道,实在是个小机灵鬼。
白天的时候杨熠告诉了小耗子自己的姓名,小耗子抖机灵的说自己认识的都是动物朋友,前有鹿鸣川鹿哥,后有杨熠羊哥。
杨熠说自己可没有鹿鸣川的能耐被挑走做关门弟子,小耗子水汪汪的大眼睛明亮起来,说有能耐不一定体现在道行上,这句话让杨熠觉得小耗子人小鬼大。
“这是我的好朋友秦大和秦二。”小耗子介绍身后与他同来的两个少年。
杨熠听名字看长相就知道这是一对双胞胎,两人看上去和自己一般年纪,但是全都面容黝黑,白衣道服下可以隐约看到鼓起的肌肉,他们俩有着不似这个年纪该有的强壮体魄,不经意露出的手腕处有着深浅不一的伤痕。
“我是杨熠。”他友好的问候一声。
“你好。”秦氏兄弟默契的一同回道。
杨熠愣了一下,随即大家一起相视而笑。
通过交流,杨熠得知鹿鸣川与小耗子和秦氏兄弟都并非青州城人士,他们从百里外的其他城镇慕剑门威名而来。
又聊到了青峰初试的经历,杨熠只说自己遇见的最大威胁就是秽甲矛齿猪,其它皆未谈起,而据小耗子所说,他们确实碰见并了结了一头山虎,杨熠心想看来别人所言非虚。
“我们在青峰树林里还见到一道十几丈长的沟壑,是别人大战过后的痕迹,初步估计是一个道行在修道三以上的修道者施展的神通。”小耗子神秘兮兮的说。
“哦?”杨熠神情一滞,然后故作惊讶。
“修道三以上的也就是我们鹿哥和那个一同被祁风师兄带走的伙计了,看来那人实力不弱。”小耗子捏着下巴深沉说道。
杨熠忍住笑意不敢说出其实施展强大神通的就是自己,他的实力其它人也都看在眼里,仅仅是初始练气阶段,就算说是自己别人也不会信。
就在一众少年聊得火热的时候,大殿外忽然传来阵阵风雷之声,有明亮的闪光不时掠入殿内。
“剑门弟子还不快快出来操练!”一道好似醉汉骂街的声音传了进来。
“嗯?”少年们闻声互相看了看,然后竞相钻出门外。
大殿外的广场上有一人正踉跄舞剑,步伐迈动间身形矫健,手中剑招虽看似毫无章法,但剑气纵横处,残影连连。
倏而舞剑之人临空跃起,手中宝剑似脱手而出,那宝剑在周身绕了一圈,非但没有掉落,反而分离出数道剑刃光影,粼光闪烁,霎时空中再次响起骤风暴雷之音!
“哇!”看呆了的少年们惊叹这剑招的厉害。
舞剑之人从空中落下,收起宝剑,负手而立。
“我是你们的神通教习,你们可以和其它混球小子一同叫我严老大。”
舞剑之人说完从腰间解开一个黄皮葫芦,自顾自畅快饮了一口,随后满脸又升上一抹绛红,身形开始摇晃,显然葫芦里装得是烈酒。
“这个酒鬼是我们的神通教习?”有少年不屑地低语。
“原来这就是放了我们一天鸽子的神通教习。”另一少年同样说道。
“刚才他施展的剑招神通确实厉害,可是现在他连站都站不稳……”其他少年也是交头接耳。
严老大似是听到有人在谈论他,一手握住酒葫芦,一手持剑一指,一道噼啪之声在剑刃之上响起。
杨熠随之大惊,他丝毫不会怀疑这随意的一剑可以瞬间击破顽石!
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叫严老大的人,他年纪约莫三十上下,面容颓废,头发胡须如杂草一般,显然是早已不耐整理许久,身上虽也是剑门的白衣道服,却有些破旧发黄,这副模样和其它剑门弟子风流倜傥的形象格格不入,紫红色的脸庞是经年酗酒的标签,让人说是酒鬼也是情有可原。
“小鬼们,爱学不学!”严老大再饮一口,作势要走。
这时有两个剑门白衣弟子姗姗来迟,看到这边情况连忙跑了过来。
“严老……严师兄,您先留步!”
两个剑门弟子一溜小跑,看样子显然对严老大很是恭敬,他们和欲走的严老大交流了半天,才劝其勉为其难的留下。
其中一个剑门弟子过来开始向二十几个少年说道:“严师兄于早年间加入剑门,虽然我们以师兄弟相称,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在修道之途上是我们的前辈,要说剑门神通凌剑八式,严师兄是最有资格给大家当教习的。”
一众少年们听闻过后恍然大悟,醉熏的严老大在剑门弟子的心中原来地位颇高,此番惹其生气确实有些不敬,当下所有少年齐声对着严老大拱手施礼。
“请严师兄不吝赐教!”
严老大摇晃着身子踱步过来,以剑拄地,剑刃斑斓满是岁月的摩挲,他把黄皮酒葫芦重新栓入腰间,眸子里不再浑浊。
“我十五岁入剑门,十八岁达到修道七的境界,当时皆以为我天纵奇才,随后又用两年时间晋级修道九,自认天命不凡,可奈何老天戏弄,如今三十余岁却再难寸进,我没有什么资格做大家的榜样,只是告诫大家修道之路多舛难测,切记戒骄戒躁。”
严老大像是感叹命运一般对着一众少年喃喃道,少年修道有成虽然给了他一时的光彩,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却是很艰难的事情。大家听得严老大倾情的诉说,感叹修道的艰辛。
“严老大,教我们神通吧!我们愿意跟你学!”有少年率先表态,随后其它少年也兴奋附和起来。
“严老大,我们要学刚才的神通!”
意志低沉的严老大听到少年们的呼声,眼睛里重又绽放出光彩,他回忆起十几年前刚刚来到剑门的时候,自己也是如此的朝气蓬勃。
手中宝剑轻挑,一个飞身跳跃,他迎着大家的期待,边施展刚才的剑招边向大家解说起来。
“我要教你们的神通乃是剑门代表绝学,其名凌剑八式,看好了!”
顷刻间剑光开始在广场上纵横穿梭,严老大虽然醉意不减,但手中宝剑却灵气逼人,不消片刻,一道道残影又出现在剑刃飞舞的痕迹间。
“一道,两道……”先前劝说严老大留下的两个剑门弟子开始查数剑气残影的数量,杨熠注意到这个细节,自己也开始跟着仔细数了起来。
“一道,两道……八道!”
杨熠发现严老大施展凌剑八式之后,宝剑飞舞间可以产生八道剑光残影!
“好厉害,果然不愧是严老大,居然能出现八道残影,这是凌剑八式的最高境界,整个剑门咱们这一辈的师兄弟们还没有一人可以做到!”两个剑门弟子在一旁惊讶。
杨熠看到严老大身形忽快忽慢,宝剑在其手中时而好似游蛇,时而好似猛虎,气势逼人,动若雷霆。
不同于其它剑招整个剑气从始至终一气呵成,凌剑八式的剑气仿佛一直在不断的变化之中。
“一剑残影只能随风,万般变化才是神通!”
舞剑的严老大突然大喝一声,只见那八道剑刃残影留在空中不再消逝,他本人的身影也突然间如分身一般分成八个,每个身影归属一道剑刃残影,然后再汇聚一体,只这一招,其周身数丈之内的石板地面都被割裂,以严老大停住的身影为中心,八道地面裂沟围绕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