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兆南一把从他手中夺过书本,急看两眼,双手急剧抖擞道:“好!
好!
《血鹰剑谱》,正是《血鹰剑谱》!”
赶紧合了书藏在袖中,“一万老弟,这小子既是你徒弟,依你说该怎么样?”
中原大侠忙地躬身道:“依我说只废了他的——”
一言未落,却腹中一痛,给凤兆南猛地插了一刀推开,仰靠在船栏上。
丁奉大吃一惊,手中刀急射凤兆南,凤兆南一刀暗算了中原大侠早已提防到他,伸衣袖卷落了他刀哈哈大笑,纵声说道:“沈一万,你大概万想不到我会杀你,有件事我已忍了你很久了,万刀会是我一手扶植的,你竟胆敢把我在扬州的分舵一把挑了!
你徒弟犯了事,我帮你通融打点,为的是要你拿到密笈。
现在《血鹰剑谱》在我手中,万刀会在我操纵之下,教坛里的几个小子又能奈何我何?
哈哈哈,只是可惜你不会为我所用,不得不杀了你。”
中原大侠给刀刺中丹田,一股内息正在慢慢消散,白着脸道:“你,你竟敢造反!”
拚尽口气纵身而起,手中一晃,一柄飞刀直刺凤兆南。
凤兆南抬脚重重一踢,中原大侠给他踹中心窝,人撞向江中,丹田中一股内息立时崩溃,止不住地吐出鲜血,人在空中已死。
尸身怦地掉进江水里,江水溅起老高,浮得一浮,急沉下去。
丁奉这刻骇得呆了,待看不到师傅尸身,胸中股悲愤才象山洪般爆发,疾叫道:“师傅!”
手中剑刷地抽出,脸色狰狞,呀的声大喝,疾刺凤兆南。
他给师傅逐出门墙,但师傅几次眷顾从前情义,没下手杀他,此刻师傅之死更是为他,他不说对师傅没有怨愤,终有怨愤,也消失得无踪。
师傅一直待他形同父子,此刻因他而死,他哪得不悲,胸中气胀,眼中火愤,直欲要凤兆南血债血偿!
一剑刺到,凤兆南见来势凶猛,右腿斜进,似要避过,但不知怎地脸上一跳,迈不动身,剑便嗤的声刺透他胸,连退三步。他极是骇异地看着胸前血剑,手抖得一抖,从鼻孔里流出两滴黑血,死得极是不甘。丁奉满腔怒火不想一剑刺死凤兆南,得报血仇,心中怒愤稍息,悲痛又起,抽回剑身,凤兆南尸身倒伏舱尾。丁奉看他确是已死,大喘口气,再看师傅,却江面上只留下一片血水,没了师傅尸身。
他大是一震,骇然剑落舱板,纵身大呼道:“师傅!”
人落在江面血水中,一经落下,急地下沉去找师傅尸身。
急划得几下睁开眼,但看江水微明,忽忽流动,到处一处灰白色,哪有师傅影子?
他又逼气连纵几纵,想循着血迹找,但江水中连一处血丝也找不到。
他这才骇了,又纵得一阵,胸中一口气不够,只得浮出水面。
他长长地吸了口气,急地四望,耳边水流哗哗作响,画舫旁,罗雪在呼叫,除此江面上哪有一丝血丝,哪有什么师傅的影子?
他心中长长一痛,知道再找不到师傅了,呆得一呆,舫到给罗雪拉起,人象木立般。
罗雪抓着他发凉的手,连声安慰道:“好了,好了。”
其实丁奉死里逃生,痛失了师傅,什么好了她也说不出来,只是心中悲伤,喜极汹涌。
丁奉给这么一慰声,眼看她满脸的关切,一颗失剧的心顿觉丁暖,定了定神,接了小燕手中毛巾擦了脸上水珠,还给她,又怔望江面。
他身上湿漉漉的,水直流到船板上,又流入江中,罗雪此来没备什么衣物,暗暗发愁。
只见这时从船舱中走出兰姐和个少年公子,这公子白净脸皮,气度慑人,好不俊朗,直看得她一呆。
兰姐手里端着碗飘着菊花的水,说道:“罗姐姐,你刚泡的菊花茶泡好了,就给他喝了罢。”
罗雪微愣,心想:“舫我都没进去过,哪泡什么菊花茶?”
但见她好意,忙地接过了递给丁奉,道:“你口渴了,把茶喝了吧?”
丁奉正回想起中原大侠对他的点点恩情,不能遣怀,听言怔怔地看得她眼,看都没看,把茶放到嘴边,喝了下去。
喝完,递杯罗雪,略看船尾上,忽地不见了凤兆南的尸身,顿时霍地转身,神情大惊。
罗雪道:“怎么了?”
丁奉环顾船上众人,说道:“这人呢?
人哪去了?”
罗雪顿时想起,丁奉跳入江中,罗雪便见得是兰姐走出,从凤兆南袖中取出了书来,原后把凤兆南扔入了江中的。
书本她拿回了舱去,罗雪当时只怔了怔,没说什么,听问说道:“他给兰师妹扔到江中去了。”
丁奉大是一怒,喝道:“哪个兰师妹,密笈呢?”
他给人在林中抢走罗雪写给他的信,事关血鹰密笈,刚才师傅及凤兆南亲临,也说那册子就是血鹰密笈,不由得他疑心起自已的盗的确是血鹰密笈。
听得那书给人连尸踢到江中去了,哪得不怒。
罗雪吃惊。
兰姐这时微微笑道:“她说的兰师妹就是我,我叫兰儿。
公子既不是吴明师哥,你是谁?”
丁奉大怒道:“他的尸身,谁要你扔的?”
心想:若不是你曾救过我,便要劈你一掌试试。
少年公子耶律红道:“是我要她扔的。”
顿得一顿,“你想要找的,就是这两册书?”
手从背后反过来,从袖子中露出那两册书。
丁奉见得心中一定,看少年公子不识,惊觉道:“你是谁?”
耶律红不答。
兰姐笑道:“她呀,是我家公子。
我们都是南宫世家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