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惊惧之下只想脱身速去,龙小宝对他充满剧毒的内力实在提不起兴趣,虽然大有可能凭借“北冥神功”
就此将星宿老怪一身功力彻底吸干,但考虑到日后的“性福生活”
,实在不愿冒险接受这笔特殊的“厚赐”
,见其松开手掌,正中下怀,凝神敛气,收回“北冥神功”
,丁春秋左手刚一脱离他的拳头,立时如同惊弓之鸟,身形急晃,横移数丈,只听噼里啪啦几声大响,两张木桌,三把椅子已被他的身体撞得粉碎。
丁春秋颤声道:“你……你这是什么功夫?”
丁春秋一怔,登时脸如死灰,突然转身跃向破烂的窗口,话也不敢再多说半句。
范百龄等人各持兵刃,大叫道:“老贼休走!”
纷纷抢上出手。
此刻丁春秋心神已然大乱,只想怯战逃走,幸好一身惊人的功力犹在,真气自行运转全身护体,那些化作暗器的墙砖好似打在了一只无形的铁桶上,尽皆崩碎,四散飞出,反倒刚好阻挡住了范百龄等六人。
原本以丁春秋的功力这声琴音最多只能令他心神微荡而已,但此时正值他平生最恐惧的时刻,那琴音骤响,他的心脏猛跳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顿了一顿,便在此刻,只觉背后一道阳刚雄浑的掌力袭来,心知再难躲避,刹那间将毕生功力运至后心,硬生生受了小宝一招“见龙在田”
!
原来“巧匠”
冯阿三趁小宝与丁春秋恶战之际,在屋外兜了几个圈子,随手便设下了几道机关。
而康广陵盘坐在屋外,蓄势良久,想着若是小宝打败了丁春秋,便在关键时刻以琴音扰敌;若是小宝不幸落败,也可随时以琴音挡一下丁春秋,给大家伙争取逃生的机会。
后来忽见小宝木剑焚毁,腾挪闪避,不再还手,心中不禁又大为紧张。
岂料片刻间奇变陡生,他们此生最畏惧,也最痛恨的仇人突然莫名其妙失魂落魄,大败而逃,二人仓促间赶紧发动机关,拨响琴弦,只盼能挡住丁春秋一瞬。
哪知机关埋伏惶急发动之下,没能计算好角度,反倒弄巧成拙,挡住了自己人的脚步;而星宿老怪的功力之深厚也委实出乎他们预料之外,康广陵积聚全身功力弹响的一声琴音,竟仅能拖延功力消耗过半的丁春秋停上一瞬,若非小宝身法够快,紧要关头打出一记“降龙十八掌”
,众人怕是连一口鲜血的利息也讨不回来。
那老板见自家的小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坐在地上大哭不止。
小宝吩咐一声,薛慕华走过去将两个金锭塞给他,说了声抱歉,八人便跟着小宝另投一家客栈休息。
第二天一早,小宝醒来,和“函谷八友”
草草吃过早饭,便往山上而去。
途中接连见到几拨江湖人士,所穿服饰与中原汉人大为不同,形貌颇为怪异。
那些人经过时,无不冷冷看了小宝等人几眼,见他们不做声,神情微显戒备,便自扬长而去。
待到临近山脚时,众人先后已见到六七伙儿类似古怪的江湖异士,少则三五人,多则十余人。
薛慕华低声道:“这些人形貌各异,神情凶恶,多半都不是中原人,难道前面有什么邪魔外道聚会不成?”
“函谷八友”
不敢违背他的命令,便在路边歇息等候。
前后约有大半个时辰,小宝便从前路回转。
康广陵问道:“掌门师叔,那些家伙是何来历?”
众人上得山来,走到那片竹林前,早有两个汉子看到了小宝,急忙欢喜来迎。
小宝问他们苏星河在何处,其中一个汉子用手语连比带划的告诉他苏星河跟祖师爷在一起。
小宝想到无崖子心中一酸,知道那汉子的意思是说苏星河住到了无崖子的墓旁,好日夜陪伴师尊。
木屋板门打开,苏星河一见果然是小宝,喜道:“拜见掌门人!”
说着便要跪拜,小宝赶紧双手拦住。
当下苏星河叫聋哑弟子去唤“函谷八友”
来见,这八人见了他无不热泪盈眶,激动不已。
苏星河说道:“奉掌门人法旨,自今日起你们八个便重为‘逍遥派’门下,还不赶紧叩谢掌门?”
小宝心里有事,叮嘱“函谷八友”
留下好生照看师父苏星河,便匆匆告别。
苏星河与八个徒弟不敢多做挽留,只得恭送他下山离去。
路上小宝暗想做这“逍遥派”
的掌门人最大的好处便是说一不二,只要是派中弟子无人敢稍有半分违逆。
只是忽又想到今夜极有可能见到的那个人,不免略感泄气――因为那人虽然也是“逍遥派”
的弟子,但决计不会听从他这个掌门人一句号令。
到了此处,小宝脱下棉袍,扔了帽子,露出光头,只穿一身破旧僧衣,小心潜入。
这般前行片刻,黑夜中已察觉到许多呼吸之声,当下不敢再行深入,藏在一块岩石后面,默运玄功,伏下身来,一动不动,呼吸微不可闻,仿佛与岩石合为一体,阖眼侧耳倾听,就此耐心等待…… 这货屏住呼吸,小心观望,见到走在头里的是一男一女。
那男子身材修长,杏黄衣衫,正是慕容复。
走在他旁边的女子虽然看不太清容貌,但已然令小宝心跳加速,兽血奔流,无疑是个绝色佳人。
书中所写,这四人的身份乃是慕容家的家臣――邓百川老成持重,武功甚高,乃是姑苏燕子坞仅次于慕容复的第二高手。
公冶乾酒量极好,精于掌法,曾与乔峰相识,二人通宵对饮,为人豪气干云。
包不同性情古怪,最喜与人拌嘴抬杠,胆大包天。
风波恶生平最好打架,可谓身经千战,哪怕武功远不及对方,也要先打了再说。
六人原本是赶路错过了宿头,不知不觉已深入荒山。
无意中见到山谷中露出一点灯火,以为是山中猎户,便来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