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红门,流火殿之下,封印流火泉眼的石殿内。
刘罡扎马抱拳,眉头紧闭。
可怕的热量在他身周肆虐,与他身上的青气不停抗争。
冷去,热来,热走,冷升。
循环之力源源不断,妖法运行也越来越快。
慢慢睁开双目,已经可以看见石殿正中那闪耀红光的巨大圆坑,以及其中偶尔冒出的如液体般的浓郁火焰。
再运转三十六周妖法,刘罡吐出一口浊气,猛的脚下一蹬,如闪电般窜出了石殿。
随着肌力的增加,他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而力量,也越来越足。
只是因为总是靠近这流火泉,他那张脸,倒是更黑了。
开始正式的修炼,已经接近一年时间,虽然数月前就已经踏入石殿,但最近几个月,刘罡不过再前进了十几步的距离,越靠近泉眼,那热量就越发的难以承受,即使是刘罡这个怪家伙,也得花费很多的时间才能再进一步了。
退出那流火泉眼,来到任国兴的流火殿中,任国兴正盘膝飘于半空之中,最近这些天,老头也似乎开始有些要入定的趋势,有些时候即使刘罡来了也不知道。
今天也是一样,虽然眼目微开,但里面流转的却是红红流光,刘罡虽然在面前大力的挥了挥手,任国兴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回到小院中,几只小白兔在院内一个小竹栏内蹦来蹦去,正是刘盈后来搬下来的,为了随时监控哥哥,刘盈几乎就已经算是搬家搬到小院来了,那红莲殿内的大房子,已经彻底的变成了她的养兔基地。
果然刘罡才刚刚为‘刘大荒’的灵位上了柱香,那刘盈就冲回来了。
本来还想大叫,但看到刚刚燃起的香火,刘盈立马严肃起来,眨巴着大眼睛上来,恭恭敬敬的跪拜磕头,然后点燃香火敬上:“爷爷,盈今天也很乖,好好修炼,好好养兔,好好的看着哥哥。”
刘罡皱眉揉揉刘盈的头发:“为什么我是在最后的,哥哥还不如兔子么?”
刘盈吐舌做个鬼脸:“小兔们更可爱。”
刘罡撇嘴:“哥哥我成天把人当成兔子,你却把兔子当人,你到底是不是我刘家的妹妹?”
刘盈甩甩两条小辫:“当然,不信你问爷爷。对吧爷爷?”
刘罡忍不住呵呵一笑:“小丫头,越来越滑头了,跟谁学的?”
刘盈得意的一拉刘罡袖子:“还能跟谁?”
刘罡捏捏刘盈的脸蛋:“好的不见你学。”
“囡囡,时间到了。”门外传来长老的声音,刘盈一噘嘴:“我得去准备了,你可不许乱跑啊。”
刘罡点点头:“啊,要听神仙爷爷们的话,明天可别给你哥哥丢脸。”
刘盈用力点头:“刘家的前途就交给我了!”
“死丫头,快去快去。”刘罡推走刘盈,摇头不已,这丫头不知何时开始已经开始把刘家前途这几个字挂在嘴边了。
不过这次,刘罡倒是没泼冷水,因为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四门招才大会了。
刘盈,当然是要拉出去显摆一下,虽然已经被无数人交待过,她只能站着看,就算要表现,也只能拿出四象大圆满的修为,不过这也足够为炎红门长脸了。
所以现在被叫去准备,其实是从现在开始,艾重英和一干长老,都会拿出最严密的防御方案,保护刘盈。
虽然,平时也是如此就是了。
送走刘盈,刘罡盘膝坐到床榻上,闭目沉心。
明天,定是十分热闹的一天,而一年来没有任何消息的洪玉,必定会出现。
隔了一年再见面,会是什么感觉呢?
刘罡猜不出,但却十分期待,这也算是一种人世的全新体验吧。
不过么~~~
刘罡突然一睁眼,跳下床榻,从床板下拽出一个大木箱,拖到院中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拿出,然后咔吱咔吱的一番折腾。
“哼哼。”刘罡得意的拍拍手,一辆移动小推车组合完毕!
这个,就是他得闲的时候做的,移动茶水摊。
去年虽然是有目的而去,但小有收入的感觉至今难忘,今年,当然也不能放过这个赚取财产的机会。
虽说这炎红门中不愁吃穿,但因为不是修者,他却没有银钱可拿,所以还真是穷得慌。
在炎红门巡守弟子怪异的目光下,刘罡推着小车风风火火出门,越过重重人海向着城中心的重月台就去,头天去,当然能抢到最好的位置。
但如此想的人,可也很多,最终刘罡也不过抢到一个只算中等的位置,为此刘罡还懊恼不已,责怪自己应该更早些前来。
抽出推车下面的小板凳占住位置,支上顶棚挂上一个小布条招牌:绝佳观赏位,每位一两银!
拍拍手,一切停当后看看左右一样面带得意之色的小贩们,大家心照不宣一起哈哈大笑几声。
这客人明天一早才有,无聊的小贩们也三五一群的聚到一起闲唠起来。
刘罡也夹在一群小贩中间,这些小贩倒是都认得刘罡,毕竟去年那次让四大掌门抓阄也算是个大大的谈资,这刘罡的名气却也不小。
天南海北乱扯一通,最后还是都说回了这西都城的轶事上。
有一句没一句的插嘴问话,刘罡倒是收到了不少的小道消息。
第一,那些他与任国兴在阚升门地下通道所见的死人,据说,祖上都曾和王姓皇朝有些关联。
第二,阚升门的灭门案,最终经过云白门所谓的调查后,被认定就是灰袍大个和长脚瘦子所为,也就是说,完全的栽赃到了刘罡和任国兴的头上。
第三,西城官米粮油仓的东家官旭翁,据说是已经迁离西都,但去向成迷。
第四,今年的招才大会,据说会出现几个相当了得的人才。
而最后有个擦边的消息,那就是据说海蓝门的几个弟子在一年前,于鸦堡镇受到了不明身份之人的攻击,死了好几个人,但到现在,也没抓到凶手。据说那凶手形貌诡异手段残忍,可到现在为止,也是没有寻到那凶手的踪迹。
吹牛吹累了,小贩们都各自缩到自己的小摊前席地而睡,只有刘罡双手抱头靠在重月台的青石之上,看着夜空中的繁星点点。
这些消息算不得什么正规来路,多少也带了些以耳传耳的虚构成分,但听在刘罡耳中,却能让刘罡听出点不同的味道。
虽然明面上平静,但这一年间,已经有人在为后面之事布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