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推开了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往,从兜里取出火折子,警惕翼翼的将烛炬点着。
我就着微弱的烛光向师妹床榻的方向看往,困扰我一生的惊人一幕浮现在我的眼前:只见师妹一人蜷曲着身材斜塌在床边,衣衫不整,蓬头跣足,脸如金纸,眼力涣散,双颊上留下了一道道风干了的泪水的痕迹。
师妹四周也是一片散乱,晕红的帐幔散落下来,一张镌刻着牡丹花的蚕丝棉被漫出卧榻一角,卧榻前的屏风也斜倒在地,两只精巧的青花瓷瓶也碎了一地,晶莹的瓷片散落得到处都是。
看到眼前的这一切,我心急如焚,急忙脱下身上的外套,俯下身子往掩住师妹的身子,抱着师妹,担心道:‘这……怎么了……师妹!这到底产生了什么事?’师妹感到到有人抱她,身材似有惯性般猛地向后抽搐,用力回避,大声吼道:‘滚开!滚开!别碰我!’脸色显得极为惊恐不安,宛若惊弓之鸟一般。
我用手轻轻扶着师妹的双肩,温言道:‘师妹,是我,我是二师哥!’师妹渐渐苏醒过来,看见是我,一头扎进我的怀里,抱首痛哭起来,似是有满腔的委屈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口。我很为师妹担心,忙安慰道:‘师妹,没事了,没事了,快告诉我到底产生了什么事?’师妹不住地抽泣,泪如泉涌,颤声道:‘二师哥,大师哥他……他把我……’师妹说不下往了,又扑在我的怀里痛哭起来。
我不知大师哥毕竟做了些什么,竟让师妹如此难以开口。后来,我知道了,本来是大师哥一时意乱情迷,竟玷污了师妹的清白。
我一时按耐不住心坎的怒火,放下师妹,夺门而出,朝着大师哥的房间奔往。
‘哐当’一声,门被踢开了,我怒气冲冲地走了进往,只见大师哥正和他的胞弟狂虎坐在茶几边饮茶,我二话没说,抡起拳头直向大师哥挥往。大师哥惊得怔了一下,忙退身避开我的拳头,大声吼道:‘师弟,你疯了!’我一时胸火上涌,怒道:‘狂龙,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竟敢对师妹做出那种羞耻事,不打逝世你难以打消我心头之恨!’话音刚落,又抡起拳头向他挥往。
大师哥没占着理,一直后退回避,忽然被我一拳击中腹部,不由地向后踉跄了好几步。大师哥面露怒色,厉声喝道:‘师弟,不要再胡闹了,你若再不住手,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我怒不可遏,道:‘好啊,那我们今天就好好斗一斗!’狂虎忽然向狂龙递过往了他的神器―火云飞环,大声道:‘大哥,接着!’狂龙手握飞环,临阵以待。
我也从腰部拔出自己的神器―太阴剑,倏地向大师哥刺往。大师哥镇定自若,用飞环格挡,狂虎手执金刚殳,也从一旁迅猛地向我夹击而来。我分身无术,只得回剑格挡,‘铮铮铮’混乱的撞击声激荡着全部房间。
忽然,师妹从门外跑过来,眼含泪水,大声道:‘你们都别打了!可不可以不要再打了!’我急忙停下来,跑过往抱住师妹。师妹颤声道:‘二师哥,算了,我们走,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我不忍师妹伤心,便答应了,扶持着她朝门外走往。
就在这时,狂虎忽然凌空一跃,手执金刚殳向我刺来。只见一道影子忽地在我眼前擦过,冷气逼人,我心里一惊,忙提剑转身回刺,不料竟一剑插进了狂虎的胸口。我和师妹惊得怔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又担心大师哥不肯罢休,便转身离往了。
大师哥爱弟心切,忙往照看狂虎,完整沉浸在无尽的哀哀中,一时便也顾不得我们了。
后来,我们得知狂虎逝世了,大师哥便四处搜查我和师妹的着落,发誓要为其胞弟报仇。我和师妹心知无处安身,便出了无妄城一直向南来,竟无意中创造了星罗巴尔村这个世外桃源,于是,我们便在这里安居了下来,一直到如今。”
吴力申听得进迷,深深为鬼公的故事而激动,感叹道:“真是想不到,本来大哥还有这么一段波折离奇的往事,真让人既惋惜又激动!”
吴力申顿了顿,又回头看了看里屋,问道:“嫂子不在家吗?”
鬼公闻声吴力申向他询问关于师妹公输雪的事,眼睛又红了,叹了口吻,低声道:“她已经不在了。”
吴力申心里一惊,心里蓦地涌起一股,道:“什么?
怎么会这样?”
鬼公脸色黯然,道:“自十几年前,我和师妹来到星罗巴尔村安居下来,一直过着无忧无虑、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不久,小鬼方出身了,可是师妹却变得郁郁寡欢起来,身材也越来越糟糕,一点风雨都会让她病上好几个月,严重时,甚至卧床不起。
我找了很多郎中,也四处寻觅了很多方子,可师妹的病情始终没有一点起色。
终极,在小鬼方三岁那一年,师妹还是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人世。”
吴力申听了公输雪的事,同情道:“嫂子这么早就离开了人世,大哥的日子过得必定很不轻易,既要为生计犯愁,又得照顾小鬼方,真是想象不出其中的艰巨。”
鬼公看了看吴力申,委曲笑了一下,道:“唉,我这点事还让兄弟这么感伤,真是不好意思。”
吴力申道:“大哥见外了,您经历了这么多艰巨,当兄弟的却未曾帮得上半点忙,真是惭愧万分!”
过了一会儿,鬼公脸色疾转,露出满足的笑脸,道:“不过,现在好多了,鬼方也长大了,我忙的时候,他还可以给我做饭吃!”
吴力申点了点头,深认为意道:“是啊,鬼方这小子不错,我早就见过了!”
过了一会儿,鬼方给吴力申添了一点茶,道:“呔,我忘了问了,您今天为何会忽然来找我?”
吴力申笑道:“哎呀,大哥不说,我竟给忘了,我实在是为鬼方进学的事而来。”
鬼公心里一惊,问道:“什么鬼方进学,是鬼方让你来找我的吗?”
吴力申道:“呃,不是。
我听村长说,您不批准让鬼方参加天工苑,大哥,你必定也创造了,鬼方可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工奇才,这么好的一块材料,您为什要禁止他学习天工术呢?”
鬼公叹了口吻,道:“贤弟说得是,我早就看出鬼方很有这方面的天分,然而你嫂子的遗言就是不要让他修习天工术,以阔别俗世的勾心斗角。”
吴力申奇道:“这是为何?”
鬼公双眉紧锁,欲说又止,似是有难言之隐。
吴力申温言劝道:“大哥,我很尊重嫂子的想法,但是您也应当好好为鬼方的前途着想一下,您真的愿意想让鬼方一辈子都呆在星罗巴尔村吗?
您有没有问过他自己的想法?”
“爸爸,我回来了!”鬼方忽然从门外进来。
鬼方见了吴先生,心里一凛,不想什么偏偏来什么,刹那一股深深的愧疚感油然而生,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呆若木鸡地站在门边。鬼公见鬼方一动不动地站在门边,面露愠色,粗声道:“怎么如此没有礼貌,还不快拜见吴先生!”鬼方回过神来,战战兢兢地走到吴先生眼前,躬身作揖道:“吴先生好!”吴先生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鬼公脸色稍解,道:“我跟吴先生说好了,明天就让你往天工苑修习天工术。”
鬼方半信半疑,心想:“父亲从未批准我修习天工术,如今忽然这么说,确定是由于吴先生告诉了他自己铸造神器的事情,在生自己的气。”
他想到这里,不由地低下头,颤声道:“爸爸,我……我错了!”
鬼公奇道:“什么错了?”
鬼方道:“实在……我……我瞒着您早就修习天工术了,昨天还赞助小虎和墩子铸造神器,我没有听您的话,请您处分我吧!”
鬼公见鬼方诚恳认错,心里非但没有赌气,反而甚是欢乐,他忙站起身来,走至鬼方身边,慈爱地摸着他的头,道:“孩子,你没有错,是爸没有好好考虑你的感受,一意孤行,不批准你修习天工术,抹杀你的兴趣,爸爸应当跟你道歉才对。”
鬼方从没有感到到父亲跟自己的间隔像现在这么近,顿时一股浓浓的亲情热热地包裹着他,喜道:“爸爸,您真的愿意让我往天工苑修习天工术吗?”
鬼公面露笑脸,和气的点了点头。
鬼方不由自主,竟一时激动得泪如泉涌,不由地一头投进了父亲的怀抱。
鬼公拍了拍鬼方的肩膀,温言道:“好了,天气不早了,快往休息吧,明天还要往天工苑,不要第一天就迟到!”鬼方听了父亲的话,登时转哀为喜,信誓旦旦道:“放心吧,爸爸,我永远都不会迟到!”鬼公笑道:“好样的!好了,赶紧往睡吧,我和吴先生还有一点事要说。”鬼方拜别了吴先生,便满心欢乐地往里屋睡觉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