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驼山庄是隧道的西域门派,主人家怎么会是中原人呢?
黄毛客人半信半疑,眼睛在三人一豹身上转了转,最后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气质清冷的白衣少年身上,感到此人有些熟悉,似乎在什么处所见过。
黄毛客人打量的赵昶、龙和杨过的同时,他们也在打量黄毛客人。
只见他黄须曲发,深目高鼻,固然操着一口流畅的波斯话,打扮却与马可比亚不同,竟穿着一身汉服,颈悬明珠,腕带玉镯,珠光宝气,只一个转身的动作,身上叮铃乱响,可见配饰之多,很是富贵的样子。
杨过见黄毛人眼力落在了龙的身上,心中不快,身子一晃将龙遮蔽住,没注意到背后的龙已将金丝手套戴上了。
黄毛客人见杨过身法迅捷无比,暗道一声:“好”,又感到似曾相识。
赵昶听有人要抢自家的东西,哪里能忍得,但他不想生出无聊事端,于是客客气气道:“这位先生,这些配饰是我白驼山庄的,一早交了订金,约定好了今天来取,不可转手于人。”说着,指了指店内其他的物品,笑道:“马可先生的东西做工精致,都是很好的,不如瞧瞧别的。”说着,走到柜台前,将小豹子放到台面上。
黄毛客人听对方客气,自己也不好发作,见到龙和杨过端着身份没有动作,也就不上前搭话,而是转向赵昶,笑道:“赵先生您好,我叫尹克西,是个珠宝商,见到这些宝石实在爱好,不知可否让给我,价格好商量。”说的是汉话。
赵昶笑道:“尹先生,我就是个在外跑腿办事的,做不了主,您还是不要为难我了。”婉言拒尽,料想对方应当忌惮白驼山庄,不会再纠缠,于是专心与马可比亚交谈。只听赵昶道:“马可先生,您的手艺果真是不让人扫兴的。”
马可比亚见靠山来了,心里也有了底,笑道:“身负重托哪里敢怠慢?”看向龙和杨过,问道:“赵昶,这两位是?”
龙和杨过闻言上前,与尹克西擦肩而过。
赵昶指着龙先容道:“这是我家至公子,我们庄主的徒儿。”又指着杨过道:“这是我们少庄主,我们庄主的儿子。”
马可比亚笑道:“至公子和少庄主名声在外,老朽竟然不识,失敬、失敬。”
杨过笑道:“马可先生,您好。”
龙点了点头,道:“劳先生为小宠操心。”说着,拿起了镶嵌蓝宝石的项圈挂在了小豹子的脖子上。
龙的声音冷峻,马可比亚听了不由得发冷,看向赵昶。
赵昶笑了笑,正要为龙的冷调子解释、解释,忽听尹克西道:“是你!”正是对龙说的。
此言一出,杨过、赵昶、马可比亚都是一愣。
杨过最按不住性子,问道:“龙哥哥,认识的?”
龙道:“一面之缘。”
曾经,在陕西边境,尹克西和马光佐护卫忽必烈巡游,中午在食肆中与龙有过座位之争。当时,由于欧阳锋涌现,将三人震慑,使其灰溜溜离往。不过,那时的龙和欧阳锋没有自报身份,尹克西、忽必烈和马光佐只知道二人样貌,不知姓甚名谁。但龙的声音太过不一般,他一开口,尹克西灵光一闪,便想起了。
尹克西是生意人,常年走南闯北,通晓江湖事,自然知道白驼山庄的主人是欧阳锋,听了赵昶的先容,刹那反响过来:“这美貌小子是欧阳锋的徒儿,那天的白衣老者岂不就是欧阳锋!”想到那天自己竟然在欧阳锋眼前显摆内力,登时后背一身冷汗,顿生戒备,右手按在了腰间的金龙鞭上。
马可比亚见两边气氛不对头,心道:“别等会儿打起来,砸了我的店就不好了。”于是道:“尹先生,您身后的架子上也有上好的宝石,要不看看?若实在没有满足的,您往街角第一家店看看,哪里的东西比我这儿多。”
尹克西素来痴迷宝物,见到了就想据为己有,可认为了想要得到的宝贝不择手段,强抢豪夺都是小意思,杀人越货不是不可能,甚或豁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他听马可比亚给自己台阶下,想到自己与欧阳锋的差距实在太大,这要是惹了欧阳锋的徒儿和儿子,自己估计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想先行回避,但他眼见龙将一件件上好的珠宝挂在了一只牲口身上,心中大呼:“暴殄天物。”看向豹子的眼神不禁带上了恨意、杀意。
小豹子于杀意敏感,“嗷呜”一声,低声呜呼作扑杀状,莹绿的眼睛盯着尹克西。
赵昶见尹克西对“长孙”不敬,不由怒道:“尹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尹克西诡辩道:“什么什么意思,我就看两眼,牲口嘛,翻脸不认人的东西。”
赵昶冷冷道:“尹先生,说话要有分寸。东西是我白驼山庄的,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别说是用来打扮爱宠,就算是扔进了沙漠里,也是我白驼山庄做主。我不是这店里的主人,不能赶你出往,你若是看不惯,扭头别看就是。”
在外人眼前,赵昶自然不能将小豹子称为“长孙”的。
尹克西道:“哟,白驼山庄好大的威势,怎么,仗势欺人吗?”
赵昶笑道:“白驼山庄从不仗势欺人,你若是不服,大可来我山庄较量。”说罢,对马克西亚温言道:“马克先生,东西很好,我们很满足,包上吧。”将一兜钱袋放在了桌上,接着道:“不用找了。”
马克西亚连声道:“好,好。”心道:“赶紧出往吧,老头我马上关门。老天爷保佑,千万别打起来,外面打,外面打啊。”
尹克西接连被赵昶抢白,怒火渐盛,厉声道:“且慢。”
赵昶道:“想动手?”
尹克西道:“欧阳先生武功卓尽,我这辈子也打不过,但是,我也看不得如此好物糟践在一只杂毛牲口身上,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赵昶心道:“看来不能善了了。”看向龙和杨过。动不动手不是他说了算的。
杨过和龙见赵昶应对得宜,一直旁观,见赵昶询问意思,对视一眼,由杨过道:“店里处所小,咱们外头吧。”
赵昶笑道:“尹先生,如你所愿,请吧。”
尹克西心道:“我还收拾不了俩毛孩子吗?”冷哼一声,先一步走出店门。
尹克西一直忽必烈手下的的招贤馆奉命行事,于此时还没有与金轮国师碰过面。上次陕西之行之后,他便随着忽必烈回了蒙古,因此还未曾听说中原武林好汉大会之事,也就不知道龙和杨过曾大出风头,更
不知二人曾联手打败金轮国师。尹克西只当龙和杨过是仗着欧阳锋庇护的小孩子,没什么实在的本事,不免鄙弃。
杨过牵起龙的手就要出往,忽觉手感粗糙,才注意到龙戴上了金丝手套,笑道:“龙哥哥,本来你早知道他不是好东西,已经筹备好动手啦。”
龙道:“你来,我来?”
杨过将龙的手套解下来,换到自己的手上,笑道:“降龙十八掌这么好的工夫可不能一直搁着不用。”
龙道:“好吧,警惕些。”
杨过趁机道:“龙哥哥,我若赢了,有嘉奖吗?”
龙静待下文。
杨过道:“我要的未几,你把玉佩分我一半,好不好?”
龙点头答应,与杨过一起出了门。
马可比亚见龙和杨过岁数小,身板还不如自己一个老头子,担心道:“赵昶,不会失事吧,要不要我往通知欧阳庄主?”
此地与白驼峰不远,快马加鞭半柱香工夫可到。欧阳锋轻功卓尽,三里地不过片刻工夫。
赵昶重新将“长孙”背在肩头,笑道:“放心,我们至公子和少庄主工夫一流,一般人对付不了,等会儿关紧了门,别误伤。”将包了配饰的累赘跨在臂弯,兴冲冲跑了出往。降龙十八掌是武林尽学,轻易看不到的。赵昶可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
尹克西见龙和杨过认真应战,赞道:“不愧是白驼山庄的人,小小年纪有胆识!”
尹克西是长做生意,心眼儿颇多。他这句话自然不是奉承龙和杨过。他点出白驼山庄,表的是对白驼山庄的一份敬意。
杨过笑道:“过奖,过奖。”环顾了四周一下,道:“这里处所太小,要是损坏了房屋就不好了。”
赵昶道:“少庄主,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广场,处所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