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邺京都,清远王府。
皓月当空,花香浮动。清幽的王府后院之中,此刻正摆着一张精巧的楠木桌,任敬之和雪莫正各自坐在桌前,静静的对饮。
“殿下,你的酒量可是进步了不少。”
雪莫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看着眼前依旧面目清俊毫无醉意的任敬之,他忍不住开口赞叹了一句。
“是吗?”
任敬之转动了一下羽觞,那清澈的眼力有些愣愣的看着杯中的清酒——
上一次喝的酩酊大醉,他是和宁雨桐在一起。
雨桐。
现在她怎么样了?
思念是很折磨人的东西,这份思念越是拼命压抑就越是让人不能自已。
特别是在这冰冷的帝都之中。
没有朋友,只有敌人。
任敬之忽然冷淡的笑了笑,在这京城里,谁人都知龗道他是如日中天的四殿下邺子期,但是有多少人知龗道,他每一天要面临的到底是什么?
无穷无尽的诡计,所有人都要置他于逝世地,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回击,杀逝世所有要挟自己的敌人,尽管那些人都是他的亲人。
或许,从一开端,他就不该有亲人。
“殿下!”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面相温和的少年快步的走了进来,冲着任敬之和雪莫行礼之后,那少年立即靠在任敬之耳旁低声说道:“殿下,太子驾薨了!传陛龗下口谕,宣殿下立即进宫!”
逝世了吗?
任敬之再次下意识的转动了一个自己手中的羽觞——
那个给他当了十七年对手的踏脚石,就这样逝世了?
没错,踏脚石!
临邺的太子,不过就是他的踏脚石,而这踏脚石,是邺长安十七年前就精心筹备好龗的!
在任敬之来到临邺之后,所有困扰他的怀疑都逐一解开。
年幼时候的刺杀,一次次的尽地生还。
从一开端,他就一直生活在明瑜公主和邺长安的监督下。
假如没有那次意外中毒,自己的武功没废的话,现在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任敬之想到自己年幼时候的那一场意外。
不,或许不是意外,至少现在他的手中已经控制了必定的线索——当年下毒的人,他会查出来的,必定会。
“好了,雪莫大哥。”
任敬之收起思绪,微笑的看着雪莫:“要和我一起进宫吗?”
一旁的雪莫摇了摇头:“不了,我该回往了。”
雪莫缓缓起身,随即深深的看了任敬之一眼:“四殿下,这次进宫要警惕!”
警惕?
任敬之微微一笑,太子逝世了,想必皇后娘娘必定状若癫狂了吧?
那女人发起疯来,还真是挺麻烦的。
不过,也仅仅是有一点麻烦而已。
对与任敬之来说可以解决的麻烦,从来就不是问题。
他在临邺,最大的要挟不是那些皇亲国戚,而是那一直稳坐高位的男人。
邺长安。
我的人生,岂会容你掌控?
瑰丽山河也好,君临天下也罢——他想要的,他自会争取,他不想要的则谁人也无法委曲。
这,就是任敬之的原则。
从清远王府出来,看着任敬之的肩舆向着皇城的方向而往。
雪莫凝视了一会儿,这才缓缓转身大步的离开。
京城的夜,微凉。
雪莫散步在安静的街口,本是闲庭信步,但是忽然间他的脸色变更了一下,一抹亮光从他那慑人的眼珠里一闪而出——
“出来!”
雪莫低语了一句在话一出口的同时他的身材诡异的扭转了一下,袖子里的暗器带着致命的幽光飞射到黑暗中的某一处。
暗器落地,似乎没有击中目标,在这个时候从那漆黑的暗处却是缓缓走出一个火红的身影。
在看到那个身影的一刹那,雪莫向来淡然妖孽的脸上涌起无尽的惊恐。
“背叛者雪莫,我们,又见面了!”
冷淡进骨的声音,尽世风华的容颜。
当秦羽芊缓缓开口,四周的空气似乎在瞬间被冻结成冰。
“殿下!”
雪莫立即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属下的标准礼节。
“你已经不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