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雨桐听了杨锐的话,却没有第一时间答复,而是蹙起眉头看着一旁涨红了脸的任敬之——任家世代书香,高门大户向来门户森严礼教颇多,而任敬之作为任家的私生子,他的事情自然被很多人看做是任家的笑话,那三公子之名也是由于这一段不光荣的故事而广为流传,宁雨桐也是听说过那传闻中的三公子的,不过在宁雨桐的记忆里任敬之似乎并没有进朝为官,她记得上一世任三公子似乎是离开了京城,离开了任家,而他到底往了什么处所却并没有人明确……
果然,在宁雨桐思绪万千的时候,一旁的任敬之忽然开口了:“杨锐,我这次回来并不是回来做官的。”
“哦?”
杨锐倒是一愣,有些诧异的看了任敬之一眼:“没想到几年不见,敬之你竟然学会开玩笑了啊!”
“我并不是在说笑。”
任敬之的语气却是格外的严正起来:“你应当知龗道我无心官场,这次也只是回来看看爷爷而已。”
一旁的杨锐拿着羽觞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眼力闪动了几下,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最龗后却还是微笑着岔开了话题:“好了,今天咱们只管吃饭饮酒,其他的暂且不谈。”
任敬之默不作声,笔挺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果然是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一时间似乎是忘记了身旁的杨锐和宁雨桐。
而宁雨桐也没说话,持续偷偷的打量着任敬之,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中总会想起那一日偶遇的情景——一个把帝国法律背的滚瓜烂熟的男人,他却并不想做官,那他想要做什么?
饭桌上,沉默了下来。
杨锐端着羽觞一边饮酒一边隐晦的扫了一眼宁雨桐和任敬之,他本日把这两人叫到一起自然是大有深意,可是此刻杨锐也忽然拿捏不准起来,这任敬之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而此时正低头优雅斯文的吃着东西的任敬之似乎是感到到了宁雨桐那不时飘过来的眼力,不由自主的他抬开端来和宁雨桐对视了一眼,这是他本日第一次如此勇敢的直视着宁雨桐的脸,不过他的眼力也只是飞快的在宁雨桐的脸上扫了一下,就立即规矩的收了回往。
那清澈明亮的眼力里,不含一丝的杂质……
这一顿饭,倒是吃的有些平庸了。
曲终人散,离开靖安侯府的时候,宁雨桐的身边多了一个任敬之。
实在宁府和任府并不在同一方向,很不顺道,但是杨锐却是必定要宁雨桐把任敬之送回家,原因无他,由于在吃饭吃到尾声的时候,杨锐又灌了任敬之三杯酒,于是,此刻的任三公子已经醉的找不着北了。
“杨……杨锐,不用送了,告……告辞了。”
一脸醉意的任敬之在离开侯府的时候还不忘礼数,向着杨锐行了一个拜别礼。
而行礼之后,他醉眼朦胧的看了一眼宁雨桐:“宁小姐,任某不胜酒力,让你见笑了。任府和宁府并不同路,就不劳烦你送我回往了。”
说着,这任敬之竟然歪歪斜斜的想要一个人离开。
“喂!”
看着他随时要倒下的样子容貌,宁雨桐忍不住上前几步扶住了他的身子:“你这呆子,不会饮酒却要逞能!如今醉成这样还想着自己回往!”
宁雨桐扶着任敬之来到了不远处的一辆马车前,这马车自然就是宁府的那一辆。
“欢乐,过来帮忙!”
“大小姐!”
一直在车里等着宁雨桐的欢乐听到声音立即飞快的跳下了车,看到宁雨桐扶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欢乐惊奇的睁大了眼眸:“大小姐,这……这是谁啊?”
“任三公子。”
宁雨桐回了一句,就和欢乐一起把醉醺醺的任敬之扶上了车。
“大小姐,这就是那传闻中的……任三公子?”
很显然欢乐还是有些不信任的,忍不住小声的在一旁嘀咕起来:“看起来很平常啊,不是说他的母亲是个尽色名伶么?”
“你听评书听得太多了!”
宁雨桐一脸无奈的看着欢乐:“走吧,咱们先往任府把他送回往。”
“哦。”
欢乐点了点头,吩咐了赶车的马夫一声,之后又回到宁雨桐的身边不停的打量着任敬之。
“咳咳!”
就在这个时候委曲的斜靠在车厢之中的任敬之猛地咳嗽了两声,随即忽然身子一斜,嘴巴一张——
“呕!”
一股难闻的气味在车厢里弥漫起来,而任敬之吐得有些忽然,车厢里也没有可以躲闪的过剩之地,这一次他倒是精准无比的吐到了宁雨桐的身上。
“大小姐!大小姐!”
一旁的欢乐立即慌张的取出手帕想要帮宁雨桐擦往衣衫上的污秽,惋惜就算全都擦往了,也难掩衣衫上的印记和那难闻的气味。
“宁小姐,这……”
任敬之脸色窘迫的看着欢乐在那里忙来忙往,又看了看宁雨桐的衣衫,他的语气里满是歉意:“宁小姐,实在是太对不住了,任某人……”
“无妨,你也不是有心的。”
宁雨桐倒是一脸淡然,丝尽不在意的样子容貌。
也许是吐过之后感到好多了,又或许是由于宁雨桐表现的太淡定了,一旁的任敬之终于在这个时候及其勇敢奔放的盯着宁雨桐的脸,一直看个不停。
“咳咳!”
欢乐终于忍不住的咳嗽起来:“任公子,你这般盯着我家小姐,是不是有些……孟浪了?”
“啊……”
任敬之的脸上立即再次布满了红云:“这个……那个……你不要误会,任某人只是觉着……你家小姐似乎……有点眼熟。”
欢乐在一旁猛地翻了个白眼——这个家伙真真不要脸!他和大小姐在侯府呆了几个时辰现在又一起出来,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忽然说看着大小姐有些眼熟!这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