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为何会这样?”玉成子对于阵法并没有涉猎太深,只能说的上是初入门道。当他听到阵法竟会自动变化之时,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不过尽管这听起来多么的不可思议,他也不去怀疑对方是在撒谎,毕竟以碧云谷谷主的身份来看,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现实点来说,人家肯无视身份差异来和你解释,已经算是看得起你了。
殷天愁回道:“可能是阵灵察觉到了我元婴的气息,从而整个阵法产生了某种异变。那位阵法宗师对我说,一般人想要做到这点简直难于登天,但是对于能够布下万木隐龙大阵这等绝妙阵法的高人来说,也就是多花点时间而已。”
玉成子点点头,心想那位高人果然心思缜密,必然早已料到能够闯入匿仙林的人绝不会是泛泛之辈,这一手布置即便不能让闯入者命丧黄泉,最起码也要让他们无功而返。而且经历了这次异变之后,这些人肯定会心有余悸,不敢再轻易闯入其中,天知道布阵的高人有没有留下更厉害的后手。
一想到此处,玉成子看了眼谷主,只见他明眸有神,气定神闲,一副胸有成足的姿态。
像是感受到了些异样,殷天愁也回过头看向玉成子。后者立刻低下头来,仓促道:“所以谷主才会……指引弟子来此破去阵眼的吗?”
“不错。阵法宗师猜测金丹期以上的修士都会触发异变,所以我只能在培元期内的修士中物色最佳人选。这件事可大可小,结果是凶还是吉谁也说不准,所以我绝不会在碧云谷内选人。那条恶蛟会选中你纯粹是个意外,你能找到雪琴并将她引来这里更是我没有想到的。本来我打算你如果能够将此事办好,便传你功法,赐你灵器,甚至收你为徒也不是不可能。”
玉成子呼吸一滞,脑子一片空白,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呆滞地抬起了头,望着眼前高不可攀的大人物,心想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不过现实告诉他,这确实是个梦。
只见殷天愁嘴角一撇,忽而语气一转,重重地哼了一声,“可是你不仅欺骗我女儿,用下三滥的手段令她受伤,还以她的性命为要挟逼我现身……”
听到这玉成子只能无奈地重新低下了头:我欺骗她还不是因为你设计引我入局在先;我是用了不高明的手段伤她,可她却是招招要取我性命;最后那一刺就更不用说了,自己当初的打算是割破皮就算了,甚至连血都不想见。
“你好像很不服的样子。”殷天愁皱眉道。
“弟子不敢。弟子的确做错了事,全凭谷主处置发落。”
“哼,知道就好。碧云谷你是呆不得了,免得和雪琴碰面后引来一堆麻烦。这里有一块令牌,是当年玉鼎门掌门石破空给我的。”说完殷天愁从身上掏出了一块看似普通的木质令牌,并摆在对方跟前。
玉成子当即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令牌。玉鼎门掌门的信物岂会是凡物,他立刻仔细地抚摸了一遍令牌,不过却尴尬地发现这似乎就是一块普通的木头雕刻而成的。
“玉鼎门在神州大陆东部,势力庞大非你能想象得到。你就拿着这块令牌拜入玉鼎门门下,以后就在那里混日子算了。”
玉成子张大了嘴,心想这是一谷之主说出的话吗。把自己门下的弟子踢到另外一个门派,这算什么事。他在仔细一想,这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弟子做错事被轰赶出去,真要去玉鼎门了岂不是要被人鄙视,以后说不定还真的只能混日子了。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赶紧上路吧。以你的脚力,没几个月怕是到不了那里。”殷天愁说完便欲抱着尹雪琴离去。
“谷主且慢。”
“你还有事?”
只见玉成子深吸一口气,接着一字一句地认真请求道:“弟子有个不情之请。谷主等会大概是要去取匿仙林所藏的绝世至宝,弟子自知与其无缘,只期望能够看上一眼,心便足矣。”
殷天愁想了想,点点头说:“这个要求不算过分,本座答应你。”说罢他右手大力一挥,身前竟凭空多出了一片四五丈长的树叶浮在空中,且稳若沉石。
“傻愣着干什么,上来吧。”
玉成子“哦”了一声,接着谨慎地踏上树叶的尾端。
御空飞行乃是金丹期以上的修士才能学会的招式,玉成子以前就算再怎么见过世面,此刻心中也依然有些激动。
殷天愁淡淡地看着对方站稳后,自己也一步而上。接着他大手向下一甩,树叶便如同一阵风消失在原地,转眼间飞出了数十里。
——
“娘……”袁毅结巴道,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自己是偷了传家宝破阵盘才胆敢闯入匿仙林,那她又是凭什么跟了进来?难不成家里还有第二块传家宝?
“啪”,只听见一声清脆而又响亮的巴掌声,袁毅应声趴倒在地。
只见袁夫人胸口微微起伏,面色通红,显然是恼怒之极。“混账,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危险。袁家只有你一个独子,你若死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你的老爹。”
“娘亲息怒,孩儿知错了。”袁毅立刻起身跪着忏悔道。
“放屁!知错,知错,你哪次是真正的知错了。我问你,那株血灵芝你拿到了没。”
袁毅不敢出声回应,只是十分迟钝地从衣兜里掏出了血灵芝。
“白骨地里凶险万分,就连娘亲都只敢在远处观望。你,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有没有这个家!”袁夫人说完后立刻捂着胸口拼命喘气。
“娘!”袁毅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母亲,可谓是心痛不已。“娘,您别生气了,毅儿真的知错了,毅儿再也不敢了!”说着的同时袁毅连忙站起身来轻轻拍打娘亲的后背,试图帮她消消气。
过了好一阵袁夫人才缓过神来,哀伤的眼神注视着一旁焦急的儿子,心中既是痛苦又是怜爱。“现在娘亲还活着,还能照拂你些年。若真有哪天你娘我不在人世,你说你可怎么办啊。”
“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到这话袁毅心里突然极为不安。自己的母亲一向强势,可从来未说过如此消极软弱的话,难不成真要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这时一旁的福子也看出来了,主母今天的确很不对劲,感觉语气比以往更重了。
袁夫人垂下了头哀叹道:“哎,说给你听又能如何,以你的能力就算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时袁毅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了,母亲这么说肯定是已经对未来将要发生的坏事掌握了确切的证据,更关键的是她和自己都对此无能为力。
难道自己真的一点忙也帮不了了吗?
帮忙,珠子,珠子应该能帮到忙。
袁毅不知为何一下想起了几乎要他命的那颗神秘黑珠。“娘,您说吧,毅儿有办法。毅儿刚才在白骨地里不仅找到了血灵芝,还……”
话还未说话,袁夫人立刻伸手将其嘴捂上,警惕地望向四周,同时小声说道:“这事回家再说。”
袁毅正思考着母亲这句话含义的时候,一句粗狂豪放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哈哈哈,我等可是相当好奇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袁夫人为何不让令公子把话说完。”
袁夫人脸色一变,下意识转过身去,看着从远处飞速逼近的五个人。只见为首之人身材粗壮,神色兴奋,正是之前那先行一步的黄掌柜。此刻他皮笑肉不笑的,散发出的猥琐之意更浓了。
袁夫人眼睛一眯,再仔细一看,脸色瞬间更差了。“肖,管,家。”
五人来到附近之后便站在一旁与袁夫人对峙起来,其最后一人闻言应声走了出来,拱手一辑,“袁夫人。”看其模样乃是之前袁夫人的随从之一。
“是你把我的位置透露给姓黄的?”
“不错!”
“我猜到家里有奸细,可始终想不到那个人竟然会是你。我问你,袁家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袁家待我一直很好。”
“那你为何要这么做?”
这位肖管家叹了口气,继而说道:“自从袁老爷过世之后,家中便在无人能扛得住大梁。夫人虽有女子气概,但始终是个妇道人家,说话行事难以服众,以至于袁家一直在节节败退。而袁公子少不经事,依然还是小孩子气,指望他是更不可能的了。另外原先许多投靠袁家的商家都转而投奔其它势力,长此以往,袁家必将没落。小人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何,无非想提前替自己找条出路而已。”
袁夫人冷笑了一声,回道:“好一句无可奈何,这就是你背叛袁家的借口吗。就因为你的一句无可奈何,就要让我袁家覆灭,你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自古以来都是胜者为王,如若真要有报应小人也只能认了。”肖管家回话之时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的波动。
“哈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肖管家可没做错什么。”黄掌柜突然插嘴道。“废话不多说了,还请袁公子将匿仙林中所找到的东西交出来吧。”
袁毅之前一直傻愣愣地在母亲后边站着,这会就算反应再怎么慢也明白发生什么事。他看了眼黄掌柜,很想通过仇视他来展示自己此刻的愤怒。不过可惜的是,对方压根不为之所动,反而在察觉到目光之后立刻释放出一股强悍的灵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