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北平城里到处流传着秦晋二王出于嫉妒想加害国朝功臣的传言。
在有心人的渲染下，燕王被形容成一位为忠心赤胆却不断遭人陷害的贤王。
听闻殿下中毒，三司的大小官员走马灯似地前往王府探病。
对此，周林一点也不意外。
他很清楚，这些人中有的是借机输诚，有的则是想替陛下查探真相。
半个月后，传旨太监带着御医和一百万贯的赏赐来到北平。
不出周林所料，御医在反复诊断后确认燕王身中剧毒，给装病不起的殿下开了一大堆补药。
燕王也在周林和金忠的提示下表达出想卸甲归田、躬耕于凤阳的意愿。
等另一名太监带来陛下充斥家乡俚语的申饬后，燕王果断痊愈。
与此同时，周林也完成了第一批酒精的交割。给卫所奉上的金银晃瞎了不少钛合金的狗眼……
……
北平城外，周林与即将去金山卫上任的乃尔不花依依惜别。
“要变天了，指挥使务必注意身体。”
“放心，本官一定会深居简出。”
“适当的时候换换血，放出的血可以滋补夫人。”
“明白，循环很重要。”
听不懂两人话语的海别闷闷不乐地看向周林道：“林哥哥，你会想我吗？”
“想，为什么不想？你可是我的好妹妹。”
周林不负责地口花花一句。
“你会来迎娶我吗？”
海别的小脸羞红，鼓足勇气问出心中所想。
气氛有些尴尬，周林赶紧岔开话题道：“今天的天气不错，大人还是赶紧上路吧。”
看出周林有意躲避这个话题，乃尔不花唉声叹气地劝女儿上马。
等海别含泪离去，他小声问道：“周郎君允文允武，不知师从何人？”
听到这个问题，周林没好气地说道：“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问岁数……”
“敢问你今年贵庚？”
你会不会聊天？
听到如此不上道的问题，周林面色不善的拂而去。
“林哥哥，我等你！”
没走出几步，身后传来海别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心中没来由的一痛，周林霍然转身道：“保护好自己，哥一定会去看你！”
两滴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滑过脸庞，周林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刚进城门，他迎面与一名落魄的士卒撞在一起。
“大胆，竟然敢冲撞天子亲军。”
熟悉的腔调传来，周林诧异地看着对方道：“方总旗如何沦落至此？”
眼前的士卒赫然正是方博。
只不过，他现在穿得跟普通士卒毫无分别。
“狗贼，都是你害的！”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骤然见到周林，方博伸手按住刀柄。
不久前，在燕王和宁镇抚的双重施压下，锦衣卫千户以谎报军情和故意转移调查视线为名将方博降为小旗。
可怜的方博现在只能在街头巡视。
“论起打架和骂人，你可不都是我的对手。”
周林炫耀一下已经日渐强壮的身体，满脸戏谑地看着方博。
掂量一下双方的战力，方博骂骂咧咧地转身就走。
“别走啊！”
周林一个箭步拦在他的面前。
“你还想怎样？”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方博准备跟周林拼命。
周林嘿嘿一笑道：“我要说是你的贵人，你信吗？”
你不是贵人，你是让我跪的人！
方博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其实你不必抱怨。因为你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在为之前的选择买单。男人应该敢于担当，没必要怨天尤人。”
周林和颜悦色地扶住他的肩头，“态度决定命运，细节决定成败。如果你现在选择放弃，未来将是永远的黑暗。”
“不放弃，咱还能选择什么？”
方博有点委屈，梗着脖子反问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