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什么关系?
周濯其实想直白说,我在追你啊,你看不出来吗?
可是想想确实看不出来,他对岑溪做过什么?仔细回忆好像什么也没有,包括有这种喜欢她的想法,也是在那一次和她在梦里寻欢作乐开始。
尤其最开始他还觉得岑溪这种女孩儿太乖没意思,跟谁谈都比跟她玩有意思。
现在想想怪打脸的。
他目光可真短浅。
岑溪肯定不会信他什么所谓的喜欢这类空口白话。
她都这样质问他,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也没有轻易把喜欢说出口。
周濯都不记得自己到底说过多少句喜欢了,只要女孩儿喜欢,他说了也不会掉块肉,何况只要说了,她们就感动得不行,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哭着说自己有多爱她。
越不在意什么,就越把什么都挂在嘴上。
对比岑溪这样子慎重,周濯就显得更加放荡。
他第一次有些说不出口那些轻佻的话——什么你猜我们什么关系?你怎么到现在才想到这点……
爱之愈重,越无法轻易宣之于口。
周濯抿紧唇,头一回不知道觉得白长了这张嘴和这张脸。
岑溪也是神人,竟然和他这样亲近之后还能坚定得问出来她们到底什么关系,不少女孩儿在爱情的萌芽时,就被那种忽近忽远折磨得忘记,任何一件事莫名其妙的开始就会莫名其妙得结束,尤其是爱情。
“你看,你并没有想好。”
就算是心里早有准备,岑溪还是忍不住心口发酸,她看着周濯,把红糖元宵还给他:“我不喜欢吃这种很甜的东西,谢谢你的好意。”
“还有,明天你说带我去的地方,我觉得你应该可以找到更合适的人去,我就不去了,谢谢您的关心帮助。”
说完,岑溪竟然还对周濯轻轻得鞠了一躬。
这是摆明了想和周濯断干净,一点退路都不留。
周濯下意识想抓住她,可伸出手又发觉自己好像没法回答到岑溪心里真正想听的答案。
他在原地沉默了会儿,给岑溪发消息:是我唐突,对不起。
岑溪过了很久才回:好的。
就这么两个字,周濯都能看出岑溪在生气。
但是他现在去触霉头很明显不是很好的选择。
没办法,他只能给朋友打电话:帮我个忙。
岑溪趴在阳台上看周濯,水壶里的热水已经接满了,汩汩从瓶口往外冒,还是路过的同学提醒她,她才收回目光。
周濯走了,打着电话,脸上笑得还很开心。
她蓦然有些后悔她挑明暧昧的那层窗户纸,虽然她有些不太清楚那些算不算暧昧。
但她知道自己在见过岑溪给自己单独弹吉他唱歌时,在昏暗的房间隔着手背轻吻自己时,她确实是动心的。
网上经常有互相暗恋的人发帖说,害怕捅破窗户纸,要是做不成朋友怎么办,进而牵扯出几十集几十万字的感情纠葛。
暧昧比暗恋还要让人觉得美好,可是折磨也是成百成千倍得上升。
以朋友之名,友达以上,恋爱未满,行所有爱情中的行为。
胜者,是迟来的正式告白,而败者,一腔热情什么都没剩下。
岑溪不敢赌,她从来就不信自己能抓住周濯。
这一下更是验证她的猜想。
虽然这一下她也有点难过他们以后朋友都做不成,但也比现在这种折磨自己舒服得多。
就好比网上说的,只要没有道德,就不可能被人绑架。
岑溪这也是给自己警告,不要去接触让自己变得不像自己的事物或者人。
她好像一直打败仗的将军终于小小的,在自己的青春里打赢了一场极其微不足道的战役,也足以让她兴奋好久。
她哼着歌回宿舍,第二天早上,周濯依旧骑着机车来接她。
只不过这次他什么也没提,趁着岑溪出门,停在宿舍楼下。
依着周濯的脸,宿舍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纷纷侧目,岑溪去图书馆的路上,周濯就跟在她身边。
“你来做什么?”
耳边是机车的轰鸣声,周濯控制着车速,缓慢得前行配合着岑溪的走路速度。
“我骑车不行?”
周濯看岑溪一副不想和自己扯上关系的样子,反骨起来,就是跟着她。
幸亏早晨的行人不多,否则岑溪一定会成校园风云人物。
“那你非要骑这么慢?”
“我就要这么骑车,你管我?”
……
这种吊儿郎当的样子真是气得人咬牙切齿。
岑溪后面不理他,进了图书馆看书。
周末的早晨人不多,零星几个人看着岑溪后面跟着周濯,开始只以为两个人不过前后脚进门,可后面越看越不对劲了。
岑溪坐哪儿,周濯在哪儿。
他也不吵不急,虽然在图书馆坐着玩手机看着十分拉仇恨,但也没有打扰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