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序挣扎了一下,又放弃了。
这种时候呈口舌之争,并无半分益处,当寻找合适的时机,离开此地,免得魏景焰急中生乱,被人有机可乘。
走了大约二十几步,宋槐序就被推到了房中。
她微微偏了一下头,若是府邸,院子大多分前后晋,即便是偏房,也不可能有这么近的距离。
看样子,这地方并不大,应该只是贺天同的临时住处。
一人冷冷地说道:“宋小姐若想活命,眼睛上的布带最好不要摘,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安全,小红,好生伺候着。”
“是。”
一道怯怯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听起来年龄不大,接着便是房门关上的声音。
宋槐序不想为难小丫头,索性什么都没问,十分安静的坐着。
小丫头本来很紧张,瞧着宋槐序情绪稳定,并没有大喊大叫,便慢慢的松懈下来。
她试探着问道:“小姐可要喝茶,或者吃些什么?”
“不必了,我不渴也不饿,你不用管我。”
宋槐序说完就闭上眼,修养心神。
不知外边的情况如何了?
魏景焰调动了所有的黑甲卫,会不会让百姓害怕,他攻下北昭,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名声,万不能被自己给坏掉了。
其实他根本不用着急,不论是谁抓的她,必然都会提出条件,届时在想办法营救,总好过现在如无头苍蝇一般。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担心起魏景焰的身体,毒素还没彻底清除,若是心绪起伏,必然会受其所扰,亦不知他有没有好好喝药,切莫留下后遗症才好。
宋槐序思量之际,宋单与贺天同亦在考量。
“魏景焰大肆搜查,早晚会查到咱们这里,贺老不如早做交易,免得引火烧身。”
贺天同冷哼了一声。
“这把火,老夫即便是不引,早晚也要烧到身上,倒不如先下手为强,魏景焰此人眼高于顶,并非好色之辈,他如此着紧宋槐序,定是动了真情,只有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开出价码,他才会拼尽全力去完成。”
宋单不解的看向贺天同。
“贺老究竟想要他做什么?”
对于这个皇子,宋单还是有几分敬意的。
无论他性情如何,能平定北昭,都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自然得让他做一把锋利的剑,替我铲平一切障碍。”
想到脱离自己掌控的魏云澜,贺天同那张老脸上笑意更浓。
“我的条件,他拒绝不了。”
既然这兄弟俩都是自己的仇人,没有比他们自相残杀,更让人痛快的了。
宋单皱了一下眉头,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只是个江湖人,不会参与朝廷之事,且拿钱办事,犯不着问太多。
贺天同心情不错的喝了一口茶,又问:“血樱阁现在是何情况?”
“那位崔姑娘已经动手了,我的人始终在监视着他们,昨日那位崔姑娘追到城外,还受了伤。”
宋单顿了一下,又说道:“想来墨刀门的人并不在京中,想要彻底铲除他们,恐怕需要的时间。”
贺天同并不着急。
“动手就好,再狡猾的老鼠,逼一逼也会爬出他的老鼠洞。”
宋单点了点头,问道:“咱们这地方,真的安全吗?”
贺天同站起身,目光中带着几分得意。
“放心吧,魏景焰怎么查,也不会查到此处的,让你的人好生休息,咱们还要打一场硬仗。”
贺天同说完就出去了。
宋单紧随他出门,朝门外站着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暂时分散,不要暴露形迹。
今日的京城,既静,也乱。
所有的街道上都不见人影,更没有小贩的吆喝声,充斥在耳边的,只有杂乱的马蹄与让人头皮发紧的叩门声。
“殿下,城西已经搜过了,并没有发现夫人的踪影。”
魏景焰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低斥,苍白手指骤然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骇人的青白色,连身下温顺的黑马都似感受到主人的暴怒,不安地踏了踏蹄子。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跪在地的黑甲卫,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大活人,难道还能凭空消失?”
话落,他猛地勒紧缰绳,黑马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
“再搜!就算把整个京城翻过来,也要把夫人给本王找出来!找不回她,你们都提着脑袋来见本王!”
低沉的声音仿佛从胸腔中迸出,夹杂了无尽的怒意,继而身子一晃,险些从马上栽落下来。
苏焕吓了一跳,赶紧纵马靠上前来。
“此处有我们,殿下若不愿回府,便去车上休息一会儿。”
眼见魏景焰脸色越发苍白,苏焕不仅有些害怕,夫人说殿下中的是剧毒,如今毒素还没有完全解除,若是侵入心脉,还有何人能救治。
“退下,本王要亲眼看到宋槐序回来。”
魏景焰说完便一夹马腹。
“你们几个,随本王前往城东,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以及可疑之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