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似是挂着淡淡忧愁,灰蒙蒙的不像原先那样霞光万道。
迎来送往,不论在任何情况下似乎都在上演着这一幕。
黑店客堂,透着一阵默。
赵昊天坐在首位上,张雨萱、马岩、童晓彤、公孙白等人坐在左右下方,其面前的桌上摆着各式各样小菜,每个人却没心情吃,味同嚼蜡。
估摸着半刻钟,赵昊天当先开口道:“又不是什么生死离别,你们都干嘛哭着一张脸。马岩,平常属你话多,今天怎么一句也不说?还有晓彤,一到饭点就你叽叽喳喳,怎么也沉默?”
他挨个点名,挨个说出每个人平常表现,不似以往,哪怕笑也是强颜欢笑。
“公子,真要离开吗?”马岩低声问道,与赵昊天的朝夕相处,早已把其默认成家人,自秦灭韩…再被人培养密探…后逃离咸阳,也就属这段时光愉快,每天除了偶尔帮忙看店外,即学习经商策略,以至有一天还在幻想,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北边的匈奴暴戾狠毒,杀人如蒿,公子缺少武艺傍身,万一…”公孙白担忧道,对北边的现状,他当年有幸走过一趟,亏得同行人武艺高强
才逃过一劫,不然指定回不来,那里人尤擅长骑马作战。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呢。”童晓彤不悦道,他怒瞪了公孙白一眼,哪有人诅咒上司兼朋友的,太不像话。
“不是这个意思,我…”公孙白急忙解释,急得他脸红脖子粗,他是想表达北边的危险,措辞难免会让人误解。
张雨萱来得晚,虽不经常出门,却也与赵昊天等人打成一片,对于赵昊天突然离去,也有些不舍,劝解道:“外出游历不一定要去北方,你也可以去九江郡。”
九江郡,原属鲁国领土,后让楚国所灭,今被秦国占领。同时也是墨家的起源之地,传说中的墨家机关城就隐藏在那里,她外出归咸阳,除却寻找墨家机关秘术,也想看看当今天下能否允许墨家出山。
两个任务已完成其一,而赵昊天有着卓尔不群的才能,若把他引进墨家,必定能更上一层楼,故此邀请。
赵昊天一一拒绝,外出‘游历’也不过表面上一套说辞而已,实际是要去参军,争取立军功封爵位,这样既能名正言顺建立隶属他的势力,也可与那些贵族、权臣扳手腕。
看马岩等人提不起吃饭的
兴趣,赵昊天索性也放下梜,为自个倒满一杯浊酒,高举对着公孙白道:“与君初识,犹似故人,我知先生博学多才,却能撇下远见,蜗居在这小小黑店,万分感谢,我敬先生一杯。”
说实话,如果没有公孙白,像煤炭厂、造纸厂、石灰厂等等必然停滞不前,那样即是遗憾也有不甘,幸好苍天怜悯。
“公子严重了,若不是您不拘小节,我也许已化作一捧黄土。”公孙白同样举杯道,每个人都有说不出的难处,而他活着即是为先祖平怨,也是为子孙谋出路。
当日遇到赵昊天,虽不敢保证其贵不可言,想来也不会落魄到哪去,与其等待有缘人,不如把握机会。
再说年龄也摆在那里,好在不负众望,赵昊天屡屡行事与他不谋而合。
赵昊天笑而不答,再次续满一杯酒,目光转移到马岩身上,轻声道:“你颇有生意头脑,那本经商第一奇书,但愿不要埋没它的名声,希望下次再见是雕梁画栋的阁楼,而不是小小无名的黑店。”
“定不负公子所望。”马岩一口饮尽杯中酒,脸上尽是坚毅,对经商第一奇书,固然晦涩难懂,对他来说每次都能赋
有不同见解,尤其与公孙白探讨后,豁然开朗如明月。
他有信心,五年内定能建立独树一帜的商业航帆。
赵昊天微微颔首,他把酒杯续满,略显朦胧的双眼看向张雨萱和童晓彤二人,笑道:“那本墨家机关基础大全,似百科全书,虽比不上墨家机关术,却也有其独到之处,天下只此一本,你们要好好待它。”
童晓彤强忍着不哭,可眼泪不听话似得掉出了眼眶,泣声道:“为什么要走…为什么?难道非要去游离吗?”
再一次尝受离别之苦,心里异常难受。
张雨萱也是一脸希翼,心中却另有想法。
赵昊天不善饮酒,但他坚持又倒满一杯,站起来向着所有人道:“我赵昊天不才,认识尔等朋友,今日离别在即,以后的事情拜托了。”
他客居咸阳近两个月,谋划很多赚钱方法,有交给‘老伯’也就是父亲嬴政的,也有交给公孙白等人,只待来年遍地开花。
“我等定不负重托。”公孙白和马岩、童晓彤等人也作揖躬身道,张雨萱反倒微微欠身,她墨家掌门人,即没效忠也没承诺什么,落得清静自在。
常言说:酒不
醉人人自醉,情不伤人人自伤!
直至青灯高挂,公孙白、马岩等人方才先行离去,只留赵昊天稳坐不动,似等待什么。
没多久,门外响起一阵参差不齐的脚步声。
等人走进客堂,就见王老鸨等人走了进来。
“赵公子,听说您要从咸阳离去?”王老鸨急声道,今日原本在春风楼忙着模特秀的事,却不想被小厮汇报说赵昊天要走。
她一听这还得了,春风楼整改一切归于赵昊天,若没他指点,铁定会整成四不像,虽说已重新开业,万一中途出现变故,那先前所有努力全白费。
于是,她想方设法联系上舞姬等人,匆忙赶来黑店,尽量劝解赵昊天留下,再不济也得把突发情况对策拿到手,省得上演人走茶凉的戏剧。
赵昊天早有先见之明,他拿出一份从系统兑换的青楼经营策略以及遇到的突发事件处理办法等等,不由分说递给了王老鸨,笑着回应道:“你们即是合作伙伴,也是同盟,我相信舞家在舞家主的带领下,定会创造辉煌。”
王老鸨神情诧异,接过那份不起眼的小本本翻开一看,惊得她顿时睁大了眼睛,震惊道:“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