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他们避过了一个又一个修士,翻越了山山水水,终于到了一处河边。红衣被告知他们要在这里过夜,与其他七城的修士汇合。
一天后,八城修士汇聚,整整两百人,他们沿河而上,并且每个人都换上了银河的道袍。
整整两天的路程,他们已经非常深入银河,这里难见外界修士,他们还不想被围攻,尤其是两百人,他们的目标太大,纵使是隐藏得很好,也难逃出有心人的眼睛。
如果是小股修士进来可以说是来猎杀的,可不会出现这么大的队伍。
况且主事者更是知道现在这个时间银河内也是风起云涌,各处躲藏的修士都向着共同的目的地涌进。
这要是被银河的人给堵上,两百人还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道友,这是何意?”有人拿着银河的道袍到主事者前质问,“我们难道还要扮成银河人吗?如果被其他道友见到以后怎么说得清啊?”
“道友不要有那么多的顾虑,你也见到了我们才走了不到半天的时间遇到了多少银河修士?不穿银河道袍难道要跟他们一个个打过吗?那样我们何时才能完成任务?”主事者耐心解释。
来人也并非是问这件事,不过是找个由头,他又不是瞎子,这片区域他来过,当时也没见银河如此多的修士啊,那时等上好几天都不定能遇上几只鱼虾,现在可倒好,到处都是银河修士,好像一下从天上掉下来一样。主事者肯定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事。
“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要去密库。”
其他修士闻听此言,都把耳朵竖起来。
主事者见许多人都听,也不再隐瞒,反正已经来了,索性竹筒倒豆子说个明白,“银河这处密库以前都是每十七年会开启一次,银河高层会让筑基修士自己进去挑选灵器,如今银河已灭,那些银河修士谁不想趁此机会搞到把好的兵器?”
“那可是一场大仗啊!”
二百名修士乘坐四条大船,逆流而上,向着银河深处进发。河水迎着船打向船头,逆风时浪头跳起,甚至会有一两尾鱼儿被卷上船。
河流宽阔,河水隆隆声响。站在船上透过河面腾起的层层水雾看不到岸边的景色,可见其宽。
漂流无趣,只见水流,没有其他。
他们已经漂了三天,架打了不下十次,虽然每次都胜了,但船却是损了一条,剩下三条,很是拥挤。架打得越来越频繁,偶尔他们还能在河中见到一两具尸体,银河人自己杀自己人。
“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这里休息,明天就能到达目的地,各位好生休息来日好杀敌。”天色才刚刚暗下来,日头还露着半个脑袋,他们就收拾好了营地。说是营地,其实还是在船上,只是八城的主事者准备充分,在水面布下阵法,遮掩了船只,不让路过的人发现。
天未亮,日未出,船已动。
这次他们的速度异常地快,要比前几日能快上一倍不止,逆风亦可斩浪,冲过去。
远远就看见了一座大山。
主事者给每个人发下一张草图。确实够草的,很是简单,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座大山,大山跟个馒头似的,占据了画面的大半。山脚下是一条黑色的粗线,那是一条河,名来去河。“我们现在就在来去河上,图上的大山就叫来去山,各位都看到了,来去河绕山而过,几乎流过了来去山的一半,而在这条河上共有八个入口进入山腹,密库即在山腹内。今天午时我们会从第一个入口进入。”
红衣一愕,那你发这张图到底是干什么的?一点用没有啊。城市的主事者办事真是不靠谱啊,红衣心里把他们骂上一遍。很快想到王哲明好像跟他做过保证说可以让他们保留银河的地图,不会就是这张吧?太扯了!这也叫地图?还详尽的?草草两笔详尽个毛!
太阳渐渐升高,快到头顶。
“看,到了。”每个人都很激动,灵器啊,里面有多少灵器?也许可以抓上一大把也不一定。发了!
河面上聚集了很多修士,都是银河的,道袍是最明显的标志。
“去,杀了那帮银河的家伙,省的进去了还要再杀!”有人远远对银河修士骂骂咧咧道,他们跟银河可以说是有着深仇大恨,不杀他们,就等着银河的人反过来杀了。杀,杀,杀,相见唯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杀,只有血才能解决问题。实质性的问题很少能用嘴来谈,能用嘴解决的就不是问题。
这些修士们分成许多的阵营,各不说话。像八城这样几百名筑基修士的势力也有很多。这边的修士立马闭嘴,先前叫得最响的修士逃得最快,躲进了其他修士后面。幸好银河的人没有听到,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再次把目光移向流动的水面。水下鱼虾可见,红衣看了半天,眼睛疼,什么也没看出来。
修士无言,风声,水声,还有人的心跳声,一声盖过一声。太阳好像故意跟人作对,以龟速向上爬升,还不肯走进中天。许多修士抬头观望,眯着眼,脸上肌肉收缩。天公不作美,太阳不给面子。
“时间到了。”有人轻声说了句,河面上的风带着这个声音,将它送进每个修士的耳中。
这时,河面开始翻滚,一个个巨大的气泡冒出,有的鱼虾不小心被收进气泡,在里面一阵乱动,它们不知所措,好好地在水里怎么突然跑到了河面上,而且一个个的庞然大物眼冒精光地盯着它们,难道他们饿极了,要分而食之?
气泡在离开水面不到一尺,相继崩碎,鱼虾获救,肢体摆动逃窜。
气泡后,是一道晶莹的门户从水下上升向水面,门上刻画仔细,有鸟,有鱼,有花,然而修士们都知道那并不是人工的杰作,而是千万年前银河的大修士们用强大的法术造就的,历经千万年而不坏。
门上升地很慢,慢到众人拳头握出汗水。他们相互盯着对方,如果说之前他们看其他人时用的是恐吓,那么现在用的就是看仇敌的目光。谁都想第一个进去,同时不愿有别人进去。
门不宽,仅容两人通过。门,不再颤抖,人群颤抖起来,河水颤抖起来,地面也跟着颤抖。
争先恐后不足以形容争抢的场面。
前面的人只差一步就触到了门边,然而他高兴地太早了些,无数人盯着他哪,他的笑容只能等到阴间再绽放。尸体落入河中,被激荡的河水冲向下游,喂了鱼虾。
“杀!”杀声震天,宽阔的河面被喊杀声覆盖,浩荡的河水声听不见了。
筑基相杀,成百上千的筑基修士,还有些不自量力的练气修士来凑热闹,死的人不计其数,终于,连来去河都反胃了。这处入口在来去河的最下游,按照上下游来说,它的上面还有七个入口,上游的尸体冲下来,汇聚在一起,河面到处是尸体,河中的游鱼浮到上层来享受大餐。
八城修士相当猛。八十个筑基后期的修士,在前开道,遇神杀神,见佛佛得让路。他们猛,还有更猛的,对方人数不少,而且是团队作战,所向无敌,所过之处,只留敌人粉碎的尸体,自身完好。他们分成了三队,第一队是筑基后期修士,实力最强,之后是中期,初期,三击连发,任谁遇上都得避让。
八城主事者远远就看到了那么个猛家伙,配合默契,显然是经过了长期的训练,而自己的人呢,乌合之众,临时凑起来的,除非是脑子被河里死尸给咬了才会硬磕。“让他们先!”主事者大叫,试图拦住队伍。
“轰!”跑地快的人可倒了霉了,七八个人被轰成了渣。躲地快的人也不好受,四肢表面浸出丝丝血迹,身体快要崩溃了。只见那帮猛人列队通过,先是修为低的,修为高的反倒给修为低的把风,防止后面的人下黑手。其实只是很短的时间他们就走完了,绝对是训练好的,红衣一惊,把修士训成军队样子,首领不简单。高人哪!
第二批进的人就是八城修士,眨眼间就进去很多。红衣修为垫底,走在了最后。他们的队伍不像第一批人最后有高手压阵,红衣这些软柿子还不是被捏的?跟红衣一个战壕里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有没有活着的红衣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成了八城修士最后一个进入的,他后面就是银河修士。
红衣能活下来,全赖贴身灵器护甲,然而红衣已经知道它快要报废了。他是被当成了挡箭牌,替八城修士挡住了多少攻击?筑基的护体罩连第一轮攻击都没能挨过,灵器也顶不住。
数把黄符,红衣向后的手很是自然地就扔了出去。
“啊!”冲向门口的修士眼见无数的黄符迎面从门里飞出,一个个脚步猛顿,而他们身后的人刹不住车,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将他们踩在脚下。当这些人发现黄符都是些练气修士制的,伤不了他们时,心里把那个前面的老头给恨透了,存心恶心人啊!但是他们顾不得骂红衣,因为原本在他们后面的修士已经有人冲到了门口。
“尔敢!”
“老匹夫作死啊!”
通道不知有多远,方向不明。红衣扔出小虎,小虎四蹄翻腾,脚底生云,飞奔前进。八城修士已经离得红衣很远,快马加鞭要追赶。
等红衣追上其他人的时候已经离出口不远。
只听前面叫骂声不断。
“奶奶的,外面的小子们赶紧给爷爷让开路!”
“在外面我们没给你们面子让你们先行,现在你们就是这么回报的吗?”
“速速让开,大家和气生财!”
八城修士虽然叫骂,但外面没有人声,出去就挨打。出口很窄,只容两人并肩而行,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银河人只有派几个人卡住出口,出去一个死一个。
“后面的人快来了!”红衣吐出一口污血,提醒道,前面必须加快速度。八城现在是有力没处使,只能一个个往上冲,去送死。